我和松崎纲在二十三五十登上新干线的子弹号列车,到达东京时正好二十四半。不过在东京市内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即便在午夜某些地区依旧交通堵塞。七拐八拐之后出租车在东新宿停了下来,松崎纲拉着我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巷。
“我们这是去哪?”绚烂的霓虹灯和男女嘻笑的人声渐渐隐没在身后的巷口,我心虚地向同路者询问到。
“傻瓜,连这都看不出来!”因为没有路灯我看不清她是否白了我一眼,但总之语气里充满里颐指气使的成份。“这就是KING迪斯科后街的巷,白天我们才从前面经过的!”
“什么?!”我可能是因为恐惧过度反而忘了危险,用我最大的音量喊了一声。“我们刚刚‘作’了他们一笔,你现在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回来!你还想要命吗?!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好了,干嘛还要拉上我!”
“什么死啊死的,我可还是最美好时光的花季少女唉!”松崎纲倒还是那副样子,真不知到她从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正因为我们白天刚刚搞过他们一下,此时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想着可能在东西运出东京前截住,那些喽啰们肯定都被撒出去了,所以这里现在是防守最松懈的时候!”
“就算是你的这样吧!可我们来这个防守‘松懈’的地方又为了什么?”我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战栗地压低了声音问到。“我们现在已经给了他们致命(尽管我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一击,就应该先掩藏起自己的行迹。就像是毒蛇在袭击了较大了猎物之后,总是要先……”
“那可不是我的风格!”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一截消防铁梯下,见我犹豫不前她使劲推了我一把。“我是决不会留给对手任何一丝喘息之机的,只有‘趁他病要他命’才是取得胜利的保证!我们必须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再找些能够打击他们的东西。傻瓜,你在干什么?抬一抬看看,能不能打开这扇窗子!”
“不傻也被你傻了……”我一边嘟囔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截刀片,插进底缝试探着里面又没有上锁。
可能是真的如松崎纲所,这座建筑物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们的戚戚咔咔鼓敲了半天也没人发觉。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也不敢生敲窗户上的玻璃,谁知道黑洞洞的房间里面有人在睡着。
这里的人安全意识还是很不错的,我们一直上到了第三层才找到一扇没有上锁的窗户。我把头慢慢探进去看了看,是一截静悄悄的走廊,而且这里所有灯也都黑着,没有一扇门是打开的。
“怎么样,有人吗?”看我退回来直起身,松崎纲急急地推了我一把。
“刚才还我笨呢!要是有人我的脑袋还回得来吗?”我借机报复了一句,可看到她立起的眉毛之后立刻又:“看样子这里真的没有几个人,还真叫你给蒙对了!”
“什么叫‘蒙’,这叫智慧懂不懂!”在不知道白了我第多少眼后,她急急地催促道:“快儿进去,我们的时间可不是很多!”
在嘴里不停嘀咕着“怎么又是我”之类的话同时,我只得不情不愿地钻进了那扇窗子,松崎纲紧随其后。
走廊里很黑,只有通过窗子外面的灯光来照亮。我们顺着走廊向一边走去,不久后触到了一面墙,转弯又走了十几步,我的腹碰到了一根横着的栏杆。“这是什么地方?”我有些不适应眼前的黑暗,同时也不适应这里怪异的地形。
“这下面就是舞池。见鬼,我们走错方向了!”松崎纲转身向往回走,但又突然停住了脚步。我看到停在了一扇开着一条缝隙的门前,那里面透出昏暗的灯光。
“别自找麻烦!”我拉住了她的胳膊,凑在她耳边声但严厉地到。
“我们就是找麻烦来的!”松崎纲坚决地甩开了我的手,眇起一只眼向里面看去。
我的心一直在提着,此刻已经到了嗓子眼儿,不过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她看了两眼就把头抬了起来。
“两个守卫,不过都睡着了!”完她直起身一拉我当先向走廊的另一边走去,无奈之下我只好跟上。
蹑手蹑脚地走过我们刚才进来的窗户,然后经过一个拐弯后来到了另一个区域。这里明显和刚才的区域不同,门与门之间的间隔更远,明这里面的房间是大很多的。
“这里,就是这里!”松崎纲来到到里头的一扇门前,指着兴奋地对我到。“这里一定就是福岛文泰的办公室了,里面一定会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着她蹲下身研究起了那个门上的锁眼。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我看着她不专业的技术,非常奇怪的问到。
“笨蛋,所有事务所的格局都是大概的!”她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只是微微歪了一下头。
“什么样的事务所?你又怎么知道的?”我的脑子里更加混乱,至少我是不了解这些什么狗屁事务所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的社会阅历太浅,见识的也就是渔港和学校。
可能我的问题真是很蠢,正在忙碌着的松崎纲没有回答,继续拿着镊子和签子鼓敲着门锁。一会儿功夫,门锁还真是让她给弄开了,如果不是主人买了劣质品锁的话就是她真有几把刷子。虽然她用的工具是我的,可我却自问没有这样的本事,有机会真该跟她好好学学。
办公桌、皮靠椅、沙发、茶几、文件书柜,这里和一般的办公室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比较华丽而已,桌子上摆的东西不是很多。松崎纲一进来就来到了书柜前,打开下面的拉门,露出了一个墨绿sè的保险柜。
“这也是惯例?你还真是有天才!”我对于再次开始忙碌的背影无奈地到,看来她真是有作大盗的天份。
松崎纲这回没有理我,继续忙忙碌碌地对付保险柜上的那只锁。签子和镊子在保险柜的门上,发出了轻微咯吱声,就像是老鼠啃噬东西的声音,不用想着知道,那里一定是留下了不少的划痕。
她的胆子还真是大,只是不知道是怎么练的。我退回到门边,探头向楼道里望了望。那里面还是黑漆漆、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任何人走动的声息。也许真的是太静了,仔细听还可以隐隐听到前面街上车辆的声音。
“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我的运气,居然这样都没事!”我真的是没话好了,不过心情却松了很多。我轻轻地又把门关严,这样即便有人经过应该也听不到什么了。
“我是不行了,你来试试!”我退回屋子的时候正赶上松崎纲站起来,右手臂划过额头可能是在擦汗。
“你省省吧!我哪有那能耐……”看她打不开我反而更高兴,揶揄着坐到了沙发上。“我历来认为:作贼是一件极了不起的职业,只要作贼一辈子不被抓住,就一辈子是个诚实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这可是个需要长期学习和培养的职业,你就这么看得起我?”着我还晃起了脑袋。
“切~~!”她不屑地吭了一声,没看见是不是还向我竖起了中指,以她的个xìng是完全做得出来的。“居然让自己的女人作这种事,你还真算得上是个‘男人’!”她讽刺地到。
“你还知道自己是女人,而且还是‘我的’!”提起这件事我就有些上火,声音也没有忍住稍微大了儿。“你自己倒是看,做着么多事情你哪件事情是事先和我商量过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先跟我清楚!”
“这件事……现在还不方便和你,总之不是坏事就好了!”见我生气她反而软了,不过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又蹲下身去研究那个保险柜,看来她还是没有死心。
看来如果找不出什么线索她是不会罢手了,逐渐放松了些紧张情绪的我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舒展开腿脚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可能是白天我们的那次行动真是对这个团体产生了极大的震撼,以致一直也没有人来打搅我们。松崎纲看来在这种溜门撬锁事上的天份也还有限,十几分钟后还是毫无进展。不甘心的她又开始翻找桌上不多的几份文件,我则感到一阵浓浓地睡意袭来。
“嘿,该走了!”就在我正要失去主动意识的时候,松崎纲却贴着我的耳朵低低地吼了一声。
“嗯!”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我却也一下子清醒了起来,抬头一看,她正手里拿着一叠卷宗站在我的面前。“找到想要的东西了?”我振奋jīng神站了起来。
“是有些东西,但却不是我一开始想找的!”松崎纲尽管语气淡淡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借着依稀的月光我还是注意到了他嘴角的笑意。这是她极为得意时的表现,只是此时我没有心情追究这些。
“那就快走吧!”我也不等她回答就急急地向外面走去,不过却也听到了她跟在后面的轻微脚步声。
再次来到了那扇窗子前,我的手兴奋地又按在了这个出口,可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却从楼下传来。“快走!”松崎纲一推之下险些使我栽出去。
当窗子在我们身后轻轻合上的时候,杂乱的脚步声已经在楼梯上响了起来,同时楼道里的灯也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