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徒弟顽劣·····”
张三打开房门,话没说完,就见百方候一脸阴晴不定的站在门外,在他的身后,有不少百晓堂的人,以那名叫百玲的百晓堂女主事为主。
如之前百方候所说,在小天镇的戏班上,还真见过这女人,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藏了三天的,肯定不是寻常探子。
但百方候的这个脸色。
有惊,有恐,甚至有些不敢置信,总之颇为复杂。
有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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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公子,你这是······”
百方侯想起凌君对这个张三的评价。
狡诈至极。
自己刚刚一时不慎·····
“哦。”百方侯旋即恢复神色,旋即露出一个略带哀意的神情,说道:“刚刚接到的消息,说是凌老···似是疯了。”
“啊!”张三还没说话,王小二先从房里探出了脑袋,或许是因为老爹的关系,他总觉得自己和那个老头似乎有点缘分。
“百公子可别说胡话。”张三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一夜之间,神捕发疯。
怎么想都不可能。
百方侯叹了一口气,详细说了起来:“自从昨天你们从那院子里回来,子罗后面给凌老送药···说来还是张先生你的药方,可是哪知凌老独坐床榻,别说喝药了,他谁也不理,怔怔出神,夜里就昏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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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罗陪了他一夜,只听到凌老昏阙之中,口中断断续续,复述着自己一生经历,各种刑桉,大桉,城中名医为他施针,今早醒后,还是不喝药,彷佛木人,偶然间,会低语几句‘为什么’“妥协’之类的胡话。”
王小二听了,不敢相信的说:“不会吧,真···真疯了?”
而张三突然冷笑一声,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忽然说道:“若真是疯了,只怕对他还是一件好事。”
百方候和王小二听了,齐齐看向张三,都很不解。
张三倒也不理百方候,看着王小二,解释说:“其实从那句非黑即白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那种极其极端的人,通俗来讲,就是钻牛角尖,这种人一旦有什么想不开,疯其实是正常,但他的情况又有点不一样。”
“他性格极其极端的同时,偏偏还拥有极度坚韧的意志力。”
不管是年轻时几天几夜的不睡觉查桉,还是如今将死之躯,还能硬撑着亲自来查张三,到最后等来百君侯的回答。
张三的药是一个原因,但凌君的意志力同样毫无疑问。
王小二立刻就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这样的性格加上这样的意志力,虽然这样说不敬,但他若是能疯了,甚至死了,或许才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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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二道:“看来不是疯病,是心病啊·····”
百方侯在旁道:“虽然我不通医理,但人这心要是病了,离疯应该也就不远了。”
张三摇头道:“不管他到底疯没疯,不过我那药是断不得的,他若断药,不,既然他已经断药,最快今天,最晚明天。”
百方侯叹了一声,默默说了一句:凌老啊凌老,想不到我‘躲了’你二十年,到头会是这样的结局。
再说了一句‘生死有命’后,百方候便不再说这事了,回到了正题。
“张先生应该看完了吧,等等,张先生,这是!”
百方候脸色从阴晴不定,转为说起凌君时的感叹,到如今的惊怒交加,乍一看竟还有几分好笑。
张三也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盛满离火粉的木盒,以及木盒中明显受损的寻仙卷。
虽说心里没有一丝歉意,毕竟如王小二说的那样——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人。
但样子还是要做的,张三表情无奈的歉声道:“这个···你也看到了,大家都不想的嘛。”
百方候难忍怒意的道:“张先生难道看不出,此乃千年古物吗?”
张三随即摊了摊手,流露出的那意思大概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不给,不服就咬我啊。
百方候想要发作,但终究忍了下去。
东西再宝贵也只是东西,总不可能为了这么件死物,和一位大哥要用的宗师起冲突。
旋即百方候也不再多言,只说:“既然张先生已经看了,那么想来也有许多疑处,且待明日,我大哥再与诸位相会,告辞。”
张三看着百方候拂袖离去的背影,细想着百方候刚刚要生气,又强忍着的模样。
不像是演的,所以所谓的寻仙卷应该就是真迹原卷,当然,也不排除百方候这个人演技超绝的可能性。
暗叹一声。
张三心说:看来只能从明天钱万森的反应,去推测了。
毕竟要是说钱万森看不出一件东西的真假,那恐怕是万万没人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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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昨夜乌云密布,今日天色阴沉了整日,偏偏不下雨。
还是那座城中无顶盖的高楼,又是一个夜晚。
陆高升再也不可能站在这里,朝着南城眺望,倒是百君侯,许是因为昨日真的太累,今日下午本想稍事歇息,不料竟睡到了夜晚。
他躺在一把躺椅上,以天为被。
不下雨的阴沉天气,几声闷雷炸响,惊醒了这个中年男子。
眼角的疤痕轻轻起伏,百君侯睁开双眼。
他是一个很少做梦的人,不论噩梦还是美梦,但今天偏偏做了一个梦。
由此他想起了一段少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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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百霜岛上,百氏墓园,一个孩童的墓碑前,一个哭泣的中年男人。
男人是他的四叔,百弄墨。
百氏一族近代以来宗室成员数量凋敝严重,这种凋敝不仅在人数,在人才上也很严重,导致宗室家主大位传承,甚至一度被族中的那些‘藩王后裔’的家系暗中左右。
君弱而臣强,这种现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法避免。直到百君侯父亲接掌家族后,父亲于明,母亲于暗,这才让宗室有了执掌全族的气象。
但宗室血脉凋敝的情况并没有好转,百君侯小时候就知道,父辈的宗室成员本来该有四人,但自他懂事起,还活着的宗室长辈,就只有父亲和四叔。
“白芳要活,四叔的儿子就要死。”
那日,和母亲说过这一段冰冷冷的话之后,少年百君侯走过山路,习惯性的想去墓园待一会,可路过高处,低头却看见墓园内四叔百弄墨在哭。
在百君侯的印象里,四叔是一个坚毅寡言,行事极为严厉的人,和传说中的二叔有点像。
可四叔面对着自己孩子的坟墓,哭的很是懦弱,无助,以及···悔恨。
“麟儿,爹选错了。”
“爹···后悔了。”
少年百君侯那时高高的,也远远的看着,心底很是平静。
麟弟天生残疾,前途有限,四叔无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却在哭泣吗?
过很久,又好像只是一会。
“四弟·····”
一个面貌冷酷,眉眼锐利尽现的华服男子,从那个正哭泣男人的背后缓缓走来,素来严酷的他,说着‘四弟’二字的时候,竟有些些温柔。
两个男人在相貌上,颇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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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少年百君侯暗自喃喃。
墓园处。
“是大哥吗?”
“·····”
“我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叫过大哥你了····”百弄墨伸手擦了擦眼睛,又说:“但是今天,我不想叫你主上,我想叫你大哥。”
记得父亲当时还是沉默着。
四叔继续说,语气却带了些嘲讽自己的意味:“大嫂带着君侯去那里了吧。”
父亲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四叔又说:“如果说白世玄这个人有什么弱点的话,那就是他的性格了,他···太重恩义。”
越大的恩,越是感激的同时,也会像一座山压在心头,让他承受着这份重量,偏偏又不收取任何回报,时间越久,山就会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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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许久的父亲开口说:“百命丹只有一颗,我说过···我让你选。”
四叔不知怎么的,忽然笑了笑。
看着眼前的墓碑,他背着身子,伸手在自己孩子的墓碑上摩挲,而后在父亲面前,提起了一件听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大哥,你说当年二哥为什么要救我?”
百君侯的爷爷是通过家族内,北地王一系后裔的支持,才坐上的家主之位。
虽然大位稳固的传承了,可近百年来,宗室被左右的局面,族内各派系明争暗斗的问题,也越来越严重,对此,百君侯的爷爷只能寄托希望在下一代人的身上,从小便对自己的四个孩子特别严格。
“小时候,家里最最让我崇拜的人就是大哥和二哥,记得二哥不仅生的英俊,而且文韬武略,在兄弟里,被父亲夸奖过的,就只有他和你。”
“不过虽然很崇拜你们两个,但时间久了,其实我心底还是有点不服气的,我常想,我也不差啊,凭什么父亲眼里就只有你们两个,所以那年我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去南边,帮二哥主持那里的商堂事务,乐的真叫一个找不着北。”
那个时候才十几岁,心想着,总算轮到我表现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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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南祸。
数十万众从边境骤然发起突袭,谁也没能预料到,没有准备。
白世玄参军都是那场突袭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