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戴上了痛苦面具,上一秒还不知天高地厚,下一秒,俊朗的面容都扭曲在一起。
近乎惨烈的叫声像一颗爆炸的地雷,墙壁和地面似乎都被这声波震动。
曾楚玉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寻思着长痛不如短痛,骨头接连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听着就疼。
围观的少年们通通往后退了三步。
没想到这校医看着人美心善,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实则却如此的心狠手辣!
不能惹,不能惹!
“老大……”
有男生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家老大痛苦的表情,他们也感同身受的开始龇牙咧嘴。
原来新闻里说惹谁都不要惹学医的,这话一点都不假,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
在少年的哀嚎声中,曾楚玉干脆利落的处理好他的手腕,而后又麻溜的涂上了止血化瘀的药膏,这才终于放开他的手,开始收拾刚刚用过的棉签、消毒水一类的东西。
她有洁癖,医务室的垃圾桶一直干干净净,空气中也都是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只是脱臼,接上就行,多注意休息,这只手在好透了之前不要拿重物。”
收拾完东西,曾楚玉开始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伤筋动骨一百天,接下来就好好休养吧。”
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补充道:“你骨头本身就有点歪,我顺手给你正了个骨,不用谢。”
曾楚玉没什么表情变化,淡淡的还是那个高冷之花。
好一个顺手。
谢奕欢想。
他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搭进去了。
额头上附着着细密的汗珠,脸色也依旧苍白,嘴唇被咬的红润,此刻正张着嘴呼气。
现在想到刚刚的剧痛,都心跳加速,浑身颤抖。
那样的感受,他不想再来第二遍了!
不过神奇的是,他的手腕已经可以小幅度的转动了!
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
曾楚玉将刚刚用过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从垃圾桶里拿出垃圾袋,打了个结拎在手里。
“幸好还不算晚,要是再拖一会,恐怕你年纪轻轻,这只手就要留下后遗症了。”
她这么说不是在吓唬他。
医务室虽然没有医院里那样先进的设备,但谢奕欢的伤,确实耽搁了有一段时间,肉眼就能看出来有多严重。
“保险起见,你还是尽快去医院再检查一下,排除神经上的损伤。”
有些伤,用眼睛是看不出来的。
曾楚玉虽然医术高超,但她也是人,无法保证百分百没问题。
“嗯。”
谢奕欢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他是没把这个当做一回事的,或者说他根本不用担心。
他家有家庭医生,等晚上回去叫过来给他检查一下就行。
“我走了,你们休息吧,记得把垃圾袋套上,离开的时候叠好被子关灯,门不用锁。”
“有事的话再给我打电话。”
曾楚玉交代完,眼神又从几个人身上看过去,而后便离开了医务室。
她离开后,医务室里一度陷入安静,没人开口说话。
直到于星禾看着谢奕欢用纱布包裹着的手腕,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不久前她再度发烧昏睡过去,现在虽然烧还没有完全退掉,但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只是说话软绵绵的,没有以前利索。
只见她从被子里伸出手,微凉的指尖最终停留在少年的衣袖口位置,拽住一小截的衣袖,无声的晃了晃。
这成功吸引了谢奕欢的注意力。
生病的美人红着眼眶,视线温柔如水,我见犹怜,谁看谁心动。
尤其还是于星禾这种平日里自信骄傲的天之娇女,明媚如暖阳一般的人,软下态度似乎在撒娇的样子,更是让人无法招架。
这谁顶得住啊!
至少谢奕欢是这样的。
没什么意外的看直了眼,甚至还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
不仅是他,一旁的小弟们也看愣了,嘴里喃喃道:
“没想到于姐还有这样的一面……”
“突然开始羡慕老大的快乐了。”
“……”
他们的低声交谈,谢奕欢没听到,他的注意力都在少女身上。
见到她如此柔弱的样子,他连说话的语气都放到最轻,生怕惹她不开心,说出口的话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
“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他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少女水盈盈的眸子,欲语还休,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谢奕欢只觉得心都软了。
心头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挠,又开始天人交战起来。
他是不是该趁现在的机会,离她近一点?
可他怂,心里是这么想的,身体却僵硬的一动不动。
坐在床沿的半边身体因为保持着这一个动作都开始发麻,随时都会失力滚到地上去。
但在少女的视线中,他勉强保持着累人的姿势,还试图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于星禾忽然拽住他的衣袖,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
谢奕欢福至心灵,没有抗拒的朝她靠近了一大步。
顿时房间里就响起了好几道抽气声。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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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奕欢侧过身子,不自觉的将耳朵贴近她。
说出口的语气连他自己都觉得沙哑肉麻。
“你怎么受伤了?”
曾楚玉不关心的问题,却是于星禾最关心的。
她的视线落在谢奕欢包扎好的那只手上。
就凭谢奕欢的家世,很少有人能和他正面刚,更何况是将他伤成这样。
她在心中猜测了几个答案。
直觉告诉她,他受伤是和自己有关。
她想到了下午那个男人。
虽然最后并没有为难她们,但于星禾总觉得,事情并不会结束,那个神秘男人还会再回来找她。
但他太无耻,总爱拿她的身边人下手。
这恐怕是在暗示她什么。
这次是谢奕欢,那下次会是谁……
于星禾不敢想,只是皱起的眉头暴露了她的不安。
“啊?没事,不碍事的,就是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谢奕欢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用完好的那只手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有些心虚。
这个理由,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蹩脚。
于星禾当然能够听出来他在瞒着自己,抿了抿唇以后没有选择追问。
应该正如自己的猜想那样,他不说也只是怕自己担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