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对不起，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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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于星禾之前，丛念最多的是担心她的安危。
担心她会对今天发生的事感到害怕，会耿耿于怀。
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霸道欺凌中还能保持完全不在意。
从念想，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一定会偷偷躲起来哭鼻子，或是不敢来学校，做不到像禾禾这样冷静。
“对不起，对不起……”
小姑娘一直道着歉，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如果她厉害一点，是不是就没有人敢欺负禾禾了？
于星禾想给她擦眼泪，却发现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倒不是小姑娘将她抱得很紧，让她动不了胳膊，而是她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在刚刚和沈舟凌的对峙过程中，她已经将所有力气都用光了。
现在完全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死撑着，才没有让自己直接晕倒过去、
只能任由小姑娘抱着她哭，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没……关……系……”不要哭。
于星禾嗓音嘶哑，一句话说不完全，有气无力。
也有泪从眼角滑落。
那悬空的心，在小姑娘出现的那一刻，回归了本位。
沈舟凌默默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堂而皇之拥抱的两人。
他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更不认为友情纯粹。
现实不是童话故事，都会有个好的结局。
他认为权力至上，只要有钱有权，就什么都能够拥有。
而现在，这样的想法却有些动摇。
两个少女的相拥，旁若无人，即便是不说话也能感受到她们之间的惺惺相惜。
那无条件的信任，竟让他这个自诩什么都不缺的人有些羡慕……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定。
羡慕？
他沈舟凌怎么可能会羡慕别人！
这一幕还真是碍眼。
不过……他还是愿意给她们点时间处理个人情感。
内心里，甚至莫名开始烦躁。
本想着来找她的麻烦，替他那个妹妹蓝心语出气，可现在这温馨的一幕，他却觉得无趣极了。
倒像是自己来添堵的一样。
沈舟凌没有体会过被人紧紧拥抱的滋味，也没有体会过被人需要的滋味。
那全世界仿佛都在眼前的依赖感，他没有体会过。
连最普通的拥抱都没有。
他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一个又一个，没有一个待在他身边超过一个月。
无一例外都是他腻了，厌了。
沈舟凌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填补心里的那块空缺。
无论有过多少个女人，他心底却像是被人挖了一个大洞，怎么都填不上，并且洞越来越大。
他的心也越来越空虚，烦躁，易怒。
她们接近他都是别有目的，为钱为权，利益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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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凌也觉得，女人这种群体，都是一样的。
就好比蓝心语，也是需要用到他权力解决问题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她还有个哥哥。
平时不仅不会关心他，甚至还会冷言冷语。
这世界教会沈舟凌的第一件事，就是利己主义。
他可以和她们上床，解决该有的生理需求，却不会和她们亲吻，或是拥抱。
当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以至于他看到两个少女的相拥，都控制不住的开始眼红。
连来这里的目的都被他忘到了脑后。
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让他心生不悦的地方。
沈舟凌浑身竖起尖锐的刺，无形之中筑起一座高高的壁垒，将自己保护在里面，端起生人勿近的态度。
他转过了身，留给她们一个孤高的背影。
冗长的夜色将他包裹，黑色影子拉长，投在医务室洁白的墙壁上，绵延向窗外。
有些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