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蒋丞的身份,的确不简单。
李豫觉得,他多半是和自己一样,刻意隐瞒了身份。
想到那天半夜看到蒋丞鬼鬼祟祟的样子,李豫愈发觉得不对劲。
当时他甚至以为,这个蒋丞是女扮男装,可几次试探又不太像,原本已经基本打消了这个怀疑,毕竟所有学子进入麗山书院,都是要经过身份核验的,一个女子能入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
不过,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却是让这个怀疑又重新冒了出来。
既然蒋丞和院长关系不一般,假如他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大可不必隐瞒院长,也许正是因为有院长的暗中帮助,他才能进入麗山书院。
这样一想,之前压抑的种种怀疑,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那天夜里,他印象里那张绝色容颜,大概真的不是幻觉……
李豫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应该注意些半夜的动静,蒋丞既然会出来第一次,总还会出来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再让他遇到,那就离真相不远了。
然而李豫没想到的是,下学之后,蒋丞竟是直接离开了书院,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住在书院了。
李豫倒也没有太过失望,总还有其他办法试探蒋丞,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江映水一出书院的大门,便上了早已等在门口的马车,阿凉一见她,脸上立马露出笑意,“小姐,你终于出来了!”
她都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眼下时间已经不早,从这里赶回楼府还需要些时间,只怕回去的时候,都已经错过府里晚饭的时间了。
江映水自然也知道阿凉在担心什么,按说如今楼夫人在府上,府里就她们两个主子,自然是该一起用晚饭的。
楼夫人是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每顿饭的时间基本都是固定的,眼下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她却还没回去,多半是要楼夫人等了。
儿媳让婆婆等,而且还是这个时代,可以想见,楼夫人多半是要不高兴的。
可江映水也没办法,再怎么着急,她也不能直接飞回去。
想到以后每天都要这个时间回府,她便觉得有些头疼。
可是书院下学就是这个时间,她总不能提前离开,不住宿的事情已经有些让罗先生为难了,江映水也不想总是搞特殊化。
最重要的,还是要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否则每日这样奔波,终究不是个办法。
想到自己离开时,楼崇山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江映水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本来以为,晚了近半个时辰回府,楼夫人想来是不会等她一起用晚饭了,却没想到她老人家会一直等到这个时候,不免更加觉得不好意思。
想到自己以后日日都要这么晚,她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让楼夫人以后不用再等她的意思,楼夫人也答应了,且还叮嘱她不要太辛苦,表情到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这让江映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愈发觉得有些愧疚不安,心知必须得想个办法了。
当天晚上,江映水辗转反侧许久,终于是给她想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应付一段时间的办法。
眼下楼夫人是不大可能再长时间离开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人为制造一件事儿来,让她自己主动离开一段时间。
而楼夫人最在乎的,除了楼崇山的学业以外,便是抱孙子这件事了,那么她就干脆从这两件事入手。
很快,楼夫人便听说了,这城南外的含光寺很是灵验,若能够在那里吃斋念佛清修三个月,那便能心想事成。
一直以来,京城周边最有名的寺庙还是数外城的相国寺,毕竟那可是连当朝皇帝都去过的地方,自然是人人争相往那相国寺送香火钱。
楼夫人自然也不例外,算是那相国寺的忠实信众了。
只是她虔诚的去那寺庙拜了那么多次,除了让儿子娶到了一个好媳妇以外,似乎也没有多大效果,为此,楼夫人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心还不够诚。
不过眼下,听说了这含光寺有求必应,当下便动了心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试一试。
万一有用呢?
本来她也想带江映水一起去,可是想到这一去就是要三个月,儿子休沐回府,小夫妻两个见面都见不到,那孙子的事情岂不是更没指望了?
这么一想,楼夫人瞬间决定,自己带着下人去便好,儿媳妇必须得留在府上。
因此,在她宣布了这个决定以后,不管江映水怎么要求与她同去,楼夫人的态度始终都没有松动。
从楼夫人住的正院出来,江映水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些愧疚。
方才在楼夫人面前演戏,她虽然演的够逼真,不过那种心虚的感觉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毕竟这件事情,是她算计楼夫人的,她老人家一直对自己不错,江映水怎么也还是觉得有些良心难安。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不把她老人家支开,她自己就没办法住回书院里去,那这任务该怎么完成?
如今距离那年中考试,也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再不着急一些,只怕这任务完成的时间要越拖越久。
想到说不定要在这里待上几年的时间,江映水便觉得头疼得很,也没心思想那么多了。
三日后,楼夫人收拾好行装,带着几个最得用的下人离了府,朝着那含光寺去了,江映水也特地请了一天假,把她老人家送上了马车。
看着那马车离开的时候,江映水心里还有些不好受,不过回到书院,看见楼崇山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她便又是气不打一出来。
她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事,还要忍受着良心的谴责欺骗长辈,结果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懒散不知上进的玩意儿,她想不生气都难!
每次看到他没心没肺的笑脸,都恨不得甩他几个大耳光。
没办法,谁让楼崇山运气好,竟然能有自己来给他帮忙,为了回家,这任务再怎么艰难,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