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江映水还不确定楼崇山和女主的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不过,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却是让她基本可以确定,这两人多半是已经在一起了。
否则的话,怎么会做出那样亲密的动作?
看来,她的确可以开始安排一下自己离开的事情了,否则一直占着楼少夫人的位置,女主也没办法嫁给楼崇山。
眼下他们两个都已经在一起了,自己却还是没有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看来完成任务的标准,恐怕是要他们两个结婚才可以。
所以,摆在她眼前最首要的一点,就是尽快给女主腾出位置。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有李宴辰之前给的假死药,想要脱身便容易得多了。
只不过有一点,自己假死之后,必然就不能再用现在的身份,那么,她就必须想办法弄一个新的身份,否则之后离开京城,想要去哪里恐怕都不容易。
想要做一个假身份,这件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虽说江映水本身地位不低,不过她的确没有什么这方面的人脉,说是借助丞相府或者原主父亲的一些人脉,想要隐瞒消息恐怕就不那么容易。
到时候假死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可就不仅仅是任务失败那么简单了,整的不好,被安一个欺君之罪的名头,恐怕还要连累了整个将军府。
虽说江映水不是原主,可她也不能不管不顾,那样未免太自私了些。
这样想来,想办好这件事情,恐怕还是少不了李宴辰的帮助。
虽然江映水也很不想继续麻烦他,可是仔细想来,她认识的人里,好像也就只有李宴辰是最适合帮这个忙的,毕竟自己假死的事情,他本就是知情者,也不会额外增添暴露的风险。
只是人情欠的太多,实在是有些不好还,只要想到这个,江映水自己也觉得有些无奈。
思来想去,自己有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个铺子而已,反正她假死之后,应该用不了多久,楼崇山就会和女主成婚,到时候她完成任务就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要铺子也没什么用了,干脆一起送给李宴辰好了,也算是给他一些补偿。
这样想着,江映水心中的歉疚才少了几分,便直接又去了李宴辰那茶楼,留下一封信,托那掌柜转交给他。
隔天,江映水便收到了李宴辰传回来的消息,只说安排身份的事情,必定会给她办理妥当,让她不必担忧,并让她离开京城之前,一定要告诉自己,到时好派人护送她离开。
关于这一点,江映水倒是并未回复,只是让人整理好几个铺子的房契,打算等到自己走之前,再让人交给李宴辰。
至于让他的人护送这种事情,就还是算了,江映水更想一个人带着阿凉静悄悄的离开,并不想惊动太多的人。
显然,江映水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
假死药的效果的确不错,她的假身份安排好以后,想要离开京城也确实不是难事,不过丞相府少夫人暴毙这种消息,自然也是瞒不住的,不到一个时辰,便传的几乎满城皆知。
此时,江映水一动不动的躺在棺材里头,身边摆放着她曾经最喜欢的那些首饰,阿凉则垂泪跪在一旁,心中暗自思量着,该找一个什么样的时机把小姐带走。
服用了假死药之后,不仅会让人看上去与死人无异,脉搏消失,也会让人陷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
也就是说,此刻江映水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是没有半点感知的。
消息传到麗山书院,楼崇山再急急忙忙赶回来,这一来一回,路上便用了许多时间,尽管他已经第一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回来的时候,还是有些迟了。
此刻,楼崇山形容狼狈的站在临时布置好的灵堂外头,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居然是真的。
明明昨晚他还见过江映水,当时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人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少、少爷……”
见到楼崇山僵直着身体站在门口,他身后的小厮也有些懵,壮着胆子提醒了一下。
刚才回府的时候,少爷一再催促着他把马车赶的飞快,一下了马车,少爷便拼了命的往这边跑,饶是他平时帮主子办事儿,早就习惯了东奔西跑,也险些跟不上。
怎么这会儿到了地方,少爷反而站着不动了?
小厮一脸疑惑,抬头看到楼崇山面上的表情,心中也忍不住惊讶。
平时在府里,他时常跟在少爷身后,见到的不少,也知道少爷和少夫人私下里并不怎么在一起,说是夫妻,相处起来却更像陌生人一样,尤其这段时间,少夫人看到了少爷,态度更是冷淡得很。
听说少夫人忽然离世的消息,小厮自然也是伤心的,一来觉得少夫人这样年轻便去了,太过可惜,二来,少夫人平日对他们这些下人不错,他自然也免不了替少夫人伤心。
只是,知道平时少爷和少夫人之间的相处,他原以为,少爷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应该不会太过伤心才是。
毕竟这段时间,少爷几乎每天都要到清江楼找那位陈姑娘,他还以为,少爷喜欢的人定是那位才是。
可眼下,少爷这个反应,怎么看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他有些慌,见楼崇山仍旧没有动静,再次壮着胆子提醒了一句,“少爷?”
杵在前头的人这才动了动,从嗓子里发出一句低沉的声音,这才抬脚朝着里面走去。
只是,那只脚仿佛拴着千斤的重量一般,每次抬腿都似乎要耗费极大的力气,短短的几步路,楼崇山却是走了好一会儿。
停在敞开一半的棺材前,楼崇山心中仍然带着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下了好大的决心,他才把目光投向棺木之中。
看到那张紧闭双眼的熟悉脸庞,他的瞳孔猛然缩小,怔怔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好几步,嘴唇不住颤抖着,“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