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己父亲熟悉的口吻,何杰鼻子更加发酸,他了解父亲,如果自己敢哭出来,他绝对会被狠狠训斥一顿。
拼命眨动自己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道:“爸爸,我知道了,你今天还好么?”
“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话,你爸就是上班,什么好不好的,你也洗手,一会儿吃饭了。”田淑萍嗔怪道,儿子今天呆呆的。
“哦”,何杰回答一声,等父亲洗完手,便也来到餐桌。
餐桌上,摆放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还放着一瓶父亲最喜欢的白酒。
“过了这个暑假,你也是成年人了,可以喝一点酒了。”何恒将一只杯子放在了何杰的面前,给他倒了一杯。
“他还小,喝什么酒?”田淑萍不同意道。
“都十八岁了,还小什么?以后他就是男子汉了。”何恒反驳道,不过倒酒的时候,只倒了一个杯底。
看着清澈的酒液,封存在何杰大脑的记忆终于慢慢的苏醒。
是了,这天晚上,他第一次喝酒,虽然只是一小杯,却也喝的晕乎乎的。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趁着酒意吵着去毕业旅行。
最后,父亲还是答应了,就是那趟去飞机场的途中,他们才出的事。
所有的事情,今天晚上才刚刚开始。
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这一次,他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是梦么?念头在何杰的脑海中闪过。
“你这孩子,吃饭啊,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发呆!”田淑萍看见儿子的眼睛又变得呆愣愣的,责怪道。
“哦”何杰将刚才的念头甩开,从碗中巴拉了两口米饭。
“爸,我敬你一杯。”何杰端起酒杯,道。
“给人敬酒可是有说头的,你想和我说什么?”今天何恒也很高兴,儿子的成绩考的不错,看着儿子给敬酒,心中也是非常的熨帖。
“我”,何杰哽咽了一下,眼圈泛红,说出了以前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这杯是敬您对我的养育之恩”他不等何恒回话,一口将白酒喝下,白酒火辣辣的流过嗓子,何杰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对着田淑萍,“妈妈,也谢谢您对我的养育之恩。”说完,又一口喝下。
何恒和田淑萍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圈全部红了起来。
“你这孩子,我们是你的父母。”田淑萍用用擦了擦眼角。
“哈哈,我的儿子长大了。”何恒反而很高兴,他站起身,来到自己的公文包前,掏出了三张飞机票,“喏,这是后天的飞机票,你不会是一直想去国外旅游么,我请了七天的年假,咋们一家三口去国外玩玩。”
看着那三张飞机票,已经有些酒意上头的何杰愣住了。
他明明没有纠缠父亲去旅游,为什么,为什么。
后天,后天他们就要去飞机场,就是在去飞机场的途中,才发生的车祸!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酒喝多了,快吃两口饭。”田淑萍立刻看见儿子脸色苍白,急忙关心道。
“我没事,我不想去旅游。”何杰试图挣扎,他知道,不可能实现的,毕竟三张飞机票也不是小数目,没有正当理由,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胡闹,先前是你一直吵着要去,飞机票都买了,现在也不能退!”果然,何恒闻言,瞪着何杰厉声道。
“你嚷什么?就你让他喝酒喝的。”田淑萍自然是向着儿子,但是也没有赞同何杰说的话。
“我,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们去飞机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何杰脸色发白,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梦,无论如何,他也不要这种悲剧发生。
“梦?什么梦?”何恒闻言,没有再呵斥何杰,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今天去填写志愿,我在教室睡着了……”何杰只是说了关于车祸的事情,至于后来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他当然不会说。
就是这样,何恒也是嗤之以鼻道:“我看你是天天看漫画看的,一脑子胡思乱想的东西。”
“怪不得今天你一直不说话,肯定是被吓到了。”田淑萍的关注点和丈夫的不一样,心疼看着儿子道:“那是梦,没事的,爸爸妈妈一定会陪着你的。”
“你也是,孩子也是担心咋们。”田淑萍白了丈夫一眼,打圆场道:“行了,不要说这些了,吃饭吧,我这一桌子的好菜,可都是要靠你们给消灭的。”
何恒不再说话,开始吃饭。
这一顿饭,何杰吃的没滋没味,他一直在想着后天不出去的办法!
装病!只要自己生病了,就不可能上飞机了。
因为刚才的事情,这顿饭吃的很沉默,何杰心中也有些自责,只是他太过担心事情真如梦中发生,失了分寸。
吃过饭,何杰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珍惜自己和父母的每一份以每秒,各种耍宝,才将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一家人开开心心看着电视,一直到十点,才开始洗漱,准备睡觉。
和父母道了晚安,何杰回到房中,打开电脑。
熟悉的开机界面,屏幕壁纸是蓝胖子。
搜索着各种关于魂穿或者做梦的信息,大多都是一些老旧的新闻和小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小杰,早点睡觉。”门外,田淑萍喊道。
“好的。”何杰回答一声,索性关掉电脑。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安德鲁、安妮、伊茜、迈克的名字。
那些相处过,被他当做家人的朋友。
真的是梦么?为什么那些事情又是如此的清楚,如同亲身经历一般。
自己的身手变得那么好,只是一个梦不可能办到,那些动作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反应做出来的。
又想起在医学院闻到的那种异香,自己就出现在了教室之中。
如果梦中是真的,那么他现在所处的应该是那只unknown建造的空间。
可是,为什么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全部不见了,包括体内的那只蝴蝶。
此时的何杰,好像精神分裂一般,一会儿想象自己是安德鲁,一会儿就想象自己是何杰。
最后,太阳穴想的隐隐发痛,他决定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