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言被带走后,温妤也冷静了下来。
向晚坐在公寓楼下的长椅上,一个人发呆,双目无神。
温妤轻叹口气,小步朝她走去,坐到她身旁,把带来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向晚身上多了个衣服,本能的想脱掉,被温妤按了下来,“夜里风凉,多穿点。”
“好。”没有再挣扎,平静的接受,再次恢复刚才的样子。
“晚晚,我今天刚搬了新家,还有点不适应,要不你陪我去住吧。”
向晚像个没有思维的人,僵硬的点点头,“好。”
温妤看她这个样子,心中更想把陆景言那个王八蛋千刀万剐。
曾经的向晚多活泼大方,硬生生被那个人渣逼成了这样!
公寓太过喧闹,又在向晚心中留下了阴影。
温妤不打算多待,扶着向晚,准备和时深告别后离开。
“时先生,谢谢您刚才出手相助,我们就先不打扰您了,等我这边忙完后,请您吃饭道谢,到时候还希望您能赏个脸。”
时深听着她客套的话,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可温妤就是清楚的能感觉到,他在盯着她。
她有些莫名的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把目光移到别处。
“我送你们。”
温妤立刻摇摇头,“不用了,这里打车很方便的。”
被温妤搀扶的向晚,听着两人的谈话,垂下的眼睛轻轻抬起,仰视面前高大的男人,眸子中带着疑惑。
“我顺路。”
时深没有再给温妤拒绝的机会,抬脚走回了卡宴副驾驶旁。
司机为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腿一迈,坐了进去。
温妤皱眉,他刚才所说的顺路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似乎由不得她再做选择。
“晚晚,那我们坐时先生的车吧。”
“好。”向晚被温妤带到时深的车里,两人一前一后坐了上去。
卡宴缓缓启动,片刻之间离开了这个地方。
车内气氛尴尬,温妤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向晚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的男人在悄然无声透过后视镜关注她。
熟悉的铃声响起,温妤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沉知渊的电话。
她脸色凝重,这煞/笔这时候来添什么乱?
如果是平常,她还有心思和他说两句话,可现在她的事情正多,哪还有精力再去应付他。
手一划,她直接拒绝接听。
时深眉头一挑,几乎可以猜出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他唇角勾起,又在一瞬间内压了下去,彷佛刚才只是一场错觉。
温妤刚把手机放到一边,电话再次锲而不舍的响起,彷佛她只要不接,他就会一直打下去。
向晚的视线也被手机吸引过去,“妤妤,你...不接吗?”
“接。”温妤被沉知渊扰的心中烦躁,划开接听键直接问。
“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妤妤,”沉知渊正着急的在卧室踱步,突然电话被接起,他被她冷漠的语气吓了一跳,脚下的动作都是一顿。
“我听说陆景言惹了你,怎么回事?他伤害你了吗?”
他其实更想问,明明警局传来的信息是陆景言得罪了温妤和她的朋友,为什么会是时深的人报的桉,并且还通知警局的人特别关照陆景言。
可关于时深,他实在没有胆子多问。
“你怎么知道的?”温妤冷笑,这群人传的够快的,“不对,我应该问,你和陆景言是什么关系?”
什么警局,不如叫情报组织吧。
上流圈子大多都认识,可像陆景言这样出了事,沉知渊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他们的关系就绝对不一般。
“我,我和陆景言认识,他父母得到消息,说是陆景言动了温家的女儿,就找到了我。”
不只是认识,他的母亲和陆景言母亲是闺蜜,他和陆景言也因此从小到大一起玩,堪称是知无不言的的好兄弟。
“你们认识啊。”温妤不会相信他的说辞,如果是认识,他怎么可能语气这么慌张。
所以他们是朋友,甚至更好的关系?
温妤眼中发狠,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和向晚两个人,上辈子竟然被害死的凶手是朋友?
这多嘲讽。
“嗯。”沉知渊自知理亏,语气都弱了些。
“所以她们知道我和你有关系,就让你来问我?”温妤面无表情,“沉知渊,那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想表达什么呢?”
“是如你刚才所说的,问我有没有受伤,还是说,你想平息我的情绪,让我冷静下来,同意撤了这个桉件,好让那边放了陆景言?”
沉知渊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他斟酌着怎么委婉开口的话,竟然无形中被温妤猜的明明白白。
他更没想到,温妤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让他一时间哑然。
“妤妤,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妤不耐烦打断他的话,“沉知渊,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你既然都知道这件事了,想必也听说来龙去脉了吧。”
“嗯。”他猜不透她要做什么,只能紧张的听她接下来的话。
“那你觉得,我应该放过他么?”
他无意识皱紧眉头,听温妤这态度,必然是不打算放过陆景言的。
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想劝说一番。
或者说,他想借此机会,试探自己在温妤心中的地位。
“妤妤,他父母已经意识到错误了,这次陆景言回去,他们会好好管教他的。”
“呵。”她忍不住讥讽一笑。
“沉知渊,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陆景言和谁有关系,但是他现在落到了我手上,我只要不死,他就别想安然无恙的从警局里走出来!”
“你告诉他父母,别再想歪门邪道的法子,这个人我时刻都会盯着!他们管教不了的儿子,我替他们管!”
“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再打我立刻拉黑你!”
她说完,没等沉知渊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车内静的吓人,温妤察觉到,似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试探的朝前望去,却在后视镜里和时深来了个对视。
他凤眼漆黑,明明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温妤就是本能的有种错觉,时深在开心。
“沉知渊?”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视线却还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