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再三叮嘱魏延,让他小心谨慎,这才起身离开。
但在出了门后,庞统并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沉吟片刻,便又朝着郡守府走去。
在禀明来意后,没过多久,周仓引着庞统来到府中大堂。
杨凌正在处理政务,看到庞统都来,放下手中的笔,笑道,
“军师才离开就又返回来,可是有事?”
“回禀大将军,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庞统面色有些迟疑。
“军师有话直说便是,不必吞吞吐吐。”
杨凌笑着道。
“那属下就直说了。”
庞统顿了顿,面色凝重地道,
“属下刚刚帮忙搀扶着文长将军,回到他的住处,跟他交流一番。”
“文长将军言语间,对大将军颇为怨恨!”
听到庞统的话,杨凌顿时大怒,
“这个混账,我饶他一命,他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此人向来小肚鸡肠,心胸狭窄,不然当初也不会背叛刘备。”
庞统故作好意地劝道,
“因此属下建议,大将军还是早做准备,小心为上。”
“军师所言极是。”
杨凌深吸一口气,对一旁的周仓道,
“去,传令下去,将魏延手下的兵马,能调走的都调走!”
“喏!”
周仓领命而去。
见此情形,庞统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他来杨凌面前告状,就是希望杨凌继续打压魏延。
如此一来,他劝反魏延的可能性也就大大提高!
……
果然如庞统预料的那般,刚过晌午,魏延就绷着脸,来到他的住处。
“见过军师!”
“文长将军面色如此难堪,可是出了什么事?”
庞统装作不解地问道。
“军师有所不知,大将军实在是太过分了!”
魏延咬牙切齿地道,
“我手下的三营人马,如今只剩下一营了!”
杨凌治下的曹军,像赵云、甘宁这些大将,最少都会有一营,也就是三千的兵马可供调遣。
除此之外,也会根据战事情况,另外调拨兵马给他们。
魏延自襄阳投靠杨凌后,本来手中只有一千余人。
杨凌给他补足一营的兵力外,另外又调拨了两营兵马,交由他来带领。
然而经过庞统今日的添油加醋,杨凌心中对魏延生出猜忌,便调走两营,只给魏延留了一营。
魏延原本就对杨凌不满,此事过后,更是怒火中烧,于是便找到庞统!
“如此来看,杨凌是想打压将军,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庞统低声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反他娘了!”
魏延怒道,
“我愿回归刘皇叔,还望士元先生帮忙引荐!”
“这个好说!”
庞统笑着点头应下。
“士元先生,实不相瞒,那两营被调走的兵马,都是我的亲信所率领!”
“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也能随我一同离开!”
魏延的这番话语,似乎是铁了心要背叛杨凌!
庞统顿时大喜过望!
虽说魏延有点三姓家奴的意味,但不得不承认,他骁勇善战,乃是一员虎将!
更重要的是,三营人马加起来,可有近一万人!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削弱曹军的实力,更能振奋联军的士气!
庞统想了想,低声问道,
“不知将军是否能顺带着,将猛火油柜跟火炮带过来几门?”
“这恐怕是不能。”
魏延面露难色,解释道,
“猛火油柜跟火炮都是军中管制,平日里都由典韦、许褚二人看守。”
“若无杨凌的军令,任何人都无法调用。”
庞统闻言,脸上浮现出遗憾之色。
若是能搞来几具猛火油柜,或者几门火炮,进行一番研究。
若是孙刘联军仿制出来,到时候就不用再惧怕曹军了。
“不过我手下的士卒,皆是装备了不少凌月连弩跟三眼铳,到时候可以一并带走!”
魏延补充道。
“如此甚好!”
庞统欣然点头。
虽说凌月连弩跟三眼铳的威力,远不及猛火油柜跟火炮,但却也是难得的精良军械。
只要能够研究出来,同样可以增强联军的战斗力!
二人又细细交谈一番后,魏延这才起身离开。
待到关上门,庞统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此番他若能劝反魏延,可当得上大功一件!
再等到连环计实施成功,日后在刘备军中,他绝对能够盖过诸葛亮的风头!
“孔明啊孔明,莫要怪我,谁让我太聪明了呢?”
庞统笑着回到案几前,提笔开始书写起来。
待到写完一封信,他将守在门外的随从叫了进来,严肃地嘱咐道,
“将书信送到城外的据点,千万不要出纰漏!”
“喏!”
随从将书信小心揣入怀中,朝庞统拱手行礼后,离开了庞统的住处。
为了避免被盯上,这名随从并没有着急离开江陵城。
他先是在城中转了几圈,确定没人盯着自己后,这才从北门离开。
在天色暗淡下来后,他悄悄摸到长江边,登上一艘隐藏在水草中的小舟,沿着江水一路南下。
次日一早,这名随从便带着书信,来到位于樊口的联军大营。
“见过主公、州牧、吴侯!”
随从朝刘备等人行了一礼,从怀中掏出庞统的书信,
“这是我家主人的书信,还请主公过目!”
刘备迫不及待地接过书信,待到看完之后,便兴奋大笑起来,
“士元先生果然没有辜负我!”
“不知发生了何事,让皇叔如此兴奋?”
孙权忍不住问道。
“吴侯有所不知,士元先生成功策反了魏延!”
刘备大笑着将书信递给孙权、诸葛亮等人。
待到看过书信后,众人皆是欢喜鼓舞!
要知道自从对上杨凌,他们皆是落败,从未占到过便宜。
如今魏延肯带着一万兵马,以及大量凌月连弩、三眼铳来投靠,可谓是让联军扬眉吐气!
但诸葛亮摩挲着书信,神情却没有半点喜悦。
“此事未免有些太过顺利了,主公,吴侯,我倒是觉得其中有诈!”
刘备愣了一下,旋即不以为意地笑道,
“军师的戒心未免太重了,此事怎么可能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