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远脸色一变,伸手扶住秦安老迈身子,“村长,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身子骨硬朗着,怎么可能…怎么…唉,反正你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秦安笑了下,摆摆手道,“行,村长知道了。”
“小远,你忙你的吧,村长随便走走。”
秦安说完,踱着步离开。
秦文远看着他的背影,月光撒耀下,老人佝偻着背,身体极为瘦弱。
他眼眸闪烁,目色越发复杂。
“唉,人呐,不服老不行。”
“以前村长走这段路,闭着眼睛都可以走,现在老了,腿脚不利索,走几步就喘一口气,命运弄人啊。”
渐行渐远的身影,发出如此感叹。
秦文远听在耳里,怎么听怎么心中不对味。
村长以前不是这样的。
今天这样,他也知道原因,纯粹是因为小丫头。
见明着劝不行,就嚼耳根子,说软话暗示。
“唉,村长。”
“我知道你们,还是没法认可我家夫人,但也没必要…拿出生死来暗示吧。”
秦文远叹了口气。
刚才村长的那一番话,他全当屁话听啊。
什么天煞孤星!?什么鬼神之说!?
也就古代信这套措辞。
前世在21世纪生活那么久,许多做了亏心事的人,照样活的潇潇洒洒。
许多恪守本分的人,被他人一步步试探底线,不断压榨。
若真有鬼神,为何世道如此不公?
秦文远无奈摇头,村长的话,就权当听个乐子吧。
没郁闷太久,秦文远开始继续寻找石灰。
………………
一个时辰后。
秦文远找来一大堆石灰。
在家里面,叶安安还在清洗鸡蛋。
1000多的鸡蛋,是项大工程,哪怕干活再怎么利索,清洗需要的时间,也是极长。
再加上叶安安是用心在洗的,就更慢了。
秦文远回来后,小丫头见着夫君,一个劲往他怀里蹭,喜笑颜开。
诉说着过去一个时辰,自己怎么干活干活,可卖力啦。
秦文远都是温柔的听小丫头讲经过,小丫头爱讲,他也爱听。
至于之前村长所说的妖女缘由,秦文远没说,也没想说。
妖女,那是自家夫人以前的称号。
是在叶家村,由那里百姓给予的枷锁。
现在她嫁来秦家村,将会有新的称号。
比如……
喜欢粘着夫君的傻夫人?
嗯,这个称号挺不错的。
秦文远笑了笑,笑容越发灿烂。
叶安安看到后,以为是自己经历逗夫君开心了,说的更加卖力起来。
连有几只蚊子跑来家里,都说的一清二楚。
因为有任务在身,夫妇二人,短暂重逢,草草吃顿饭后,就开始接下来的制作皮蛋大工程。
这个黑夜,别人都睡着了,夫妇两还在工作,实在苦哈哈。
可他们没有丝毫不满。
秦文远是因为,这二十两银子,自己可以克扣5两材料费,所以得尽快把工作完成,心安理得收下5两。
而叶安安的想法,则更简单。
只要陪着夫君,哪怕三天三夜不睡觉也可以。
……………………
应天府,黑夜。
陆府。
“嘭!”
上好茶杯,摔碎在地。
然而,却无人问津。
周围之人,尽皆惶恐,颤抖的站在一旁,不敢去看哪怕是一眼,都不敢看主位之人。
“可恶!”
“那柴捕快,实在欺我太甚!!”
“若不是他执意向着那秦文远,那长生粥配方,今日我陆大寻定能取来!”
“还有那秦文远,哼!牙尖嘴利,小小年纪不学好,硬是长着一张臭嘴!”
陆大寻双眸之中,闪烁着极度的怒火。
今天回来后,许多人知道他吃了个亏。
所以和他亲好的商人,都有上门拜访。
不得已,他只得笑脸相迎。
到了黑夜,没客人在场,他的本性总算是露出来了。
一个人面具带得久了,总会有需要发泄的时刻。
“老…老爷,是啊,那柴捕快真是徇私枉法,明明秦文远欠了咱们五十二两,他还在为秦文远说话,实在妄为父母官!”
一名下人壮着胆子开口,见陆大寻面色缓和,松了口气,继续道,“老爷,要我说!那秦文远无依无势,咱又对他底细清楚,要不要……找几个江湖好手,去敲打一下他?”
“嗯!?”陆大寻闻言,眼眸瞪大,有些惊讶的望着那名下人。
“你…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了!”
陆大寻冷哼一声,开口道,“你想死,别拉着我陆家!”
“现在是何人掌管应天府,你心里不自知吗!?”
“那位,他可是一穷二白起身,坐至如今位置,饮水思源,顾得第一位便是平民百姓。”
“或许咱大明,其他地方,那位顾不到,无法兼顾。”
“可若是应天府出现问题,哪怕是平民小老百姓,为了不让那位注意到,衙门的人也会追究到底,迅速查清真相!”
下人吓得一身冷汗,诚惶诚恐到,“是是是,老爷说的是,是小的太愚蠢了!”
“哼。”陆大寻冷冷看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陆大寻说完,气撒了,茶也喝了,正准备让众人下去。
却在此时,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爹!”
陆云青神色匆忙,走进来到,“发生什么了?刚才孩儿还在读着经书,听的一声巨响,您没什么事吧??”
陆大寻心头一暖,自己的儿子真是长大了,已经知道关心起老爹来了。
他哈哈笑道,“哈哈,云青,为父没事。”
“只是刚才杯子不注意打翻了,不值一提。”
“云青啊,正巧你也来了,为父得督促你一声,明日去学院,你得和林夫子的学生们打好关系。”
陆云青点头,白了一眼,“爹,那个孩儿知道,你这几天已是说了无数次了,孩儿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陆大寻见儿子不当真,认真道,“云青,这件事,你必须得放心上。”
“你知道为父,坐拥诺大家业,为何还在应天府步履艰难吗?”
陆云青一愣。
“全因商籍!”
“中午,为父和柴捕快又起争执了。”
“他一小小的衙门捕快,为何敢如此嚣张?”
“还不是因为咱家中无才子?”
“所以啊,云青,你的求学任务重大啊。”
陆大寻感叹一声,眸子里闪烁着寒芒,“若咱家能有一名秀才、举人,甚至是状元。”
“这应天府,何人敢不给我陆家面子?那小小职位的柴捕快,又怎敢蔑视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