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头,仰望天空,不及深夜的一瞥惊鸿,星波斑斓,入了谁的眼。
有人说,经年以前,天地永隔,天柱断,那成了几个单独的生命体,生活圈。
“顾九天,你站住。”
某年,七月逢中旬,顾九天的速度,十分有限,他们跟上来,是转眼之间。
“何事?”顾九天无所谓的回眸看向他们。
“你问我何事,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你还是那样做了,你就一定杀人嗜血才开心吗?”
白无厌这一次啊,丝毫不留情面的,什么也不说。
“对啊…”顾九天勾唇邪魅一笑,他说着说着被打断了。
“不是他做的,是我。”是黎宸澜,他说。
“你,为什么一定要…”
可能黎宸澜的生性就是这样吧,不听废话,他不多留给别人一丝时间,他懂得,他就说。
“杀人总是要不得那么多理由,事已至此,多言又有何作用呢?如果可以凭意念让人重生,当今世界,无生死,亦处处是生死。”
黎宸澜说。
等闲以为一个顾九天,是他们平生最大的劫,没想到最后,黎宸澜才是真正的劫。
“你…你强词夺理,你狡辩。”白无厌说。
“哼,”黎宸澜邪魅一笑“杀人从来不要理由,谁都一样,我更是这样,无厌,我和九天都一样!”
“你们一样?我们当初不也话着志同道合才走到一块儿,如今,何如!”白无厌说。
“前路漫漫,何其长远,分歧也在所难免。”黎宸澜说。
“……”白无厌还打算说些什么,没说出口的时候被打断了。
“无厌,常言道,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不要这么计较嘛!”顾九天说。
“你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白无厌一脸嫌弃。
“喂,你害羞个什么劲啊,我都当了你这么多年的家庭主夫了。”顾九天说。
“滚,你个不正经的。”白无厌吐槽。
“好好好,那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的仇啊,差不多得了。”顾九天接着说。
“顾九天,你再说,你再说我打你啊!”白无厌说。
“没事了?没事就不要闹了。”顾九天说。
其实事先都说过了,这种事情不止一次,屡见下来,也就这么回事罢了。
人间的黑白无常,他们俩的名号打的倒是很响。
九公子的谣言啊,走到最后,也就一点一点的不攻而破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白无厌问。
其实后来的时候,花聘远也专程的有问过那个满眼星河的少年。
黎宸澜素不动手,不参与江湖上血雨腥风的纷争,为何此次会死心塌地帮着顾九天呢?
宸澜所言尽数不同,他不会说的向当初同九天一般。
他对聘远说,江湖的四时风月,总要一人主宰和改变的,九天无错,他也没有错。
他愿九位公子,在无论是现在或者将来的时候,都互不辜负,尽永不孤独。
他不愿留一个人孤军奋战。
其实谁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对错,你站于高处,看尽晴空万里,但眼见未必为实。
这世上,一曲虚实节目,谁都左右不起。
人间正道是“护短,”狼的王道也甘拜下风。
“我不知道。”顾九天说。
这是顾九天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说,也是他历久以来第一次的迷茫,可能史无前例,可能后路末世。
“杀了人家友谊一村之长,还想后来相安不事啊?”风凭还说。
“不然当如何?”黎宸澜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风凭还说。
“那是以前的事了。”黎宸澜说。
“现在当如何,将来又怎样?”卓不凡插花。
“现在啊,有能力就不用偿命,有后台就不必还钱,将来,就更加不一样了。”黎宸澜说。
“哦。”卓不凡说。
好一个世风日下!
“既然九天不知,那咱们接下来就去荒郊林。”黎宸澜说。
近来,这小朋友很活跃啊,不止思想。
“荒郊林,那什么地方啊?”顾九天问。
“好地方。”黎宸澜说。
然后他就自行主动的引路去了。
他们走到后边,跟着,荒郊林,听着也还可以啊。
他们走到那不远处,看过去,有顾九天的百里枫林可比,顾九天反而觉得逊色些许。
“九天,比你的百里枫林如何?”白无厌问。
“不如何。”顾九天说。
“什么叫做不如何?”白无厌接着问。
“那百里枫林,可是我三年,一千多天,一丁一点的心血啊。”顾九天说。
“呵呵,矫情。”白无厌嫌弃。
“说我矫情,我堂堂绝世鬼王,一世骄傲,唯我独尊,植三年树,何其的不容易。”顾九天接着一字一句,一板一眼。
“小顾啊,这荒郊林比你那枫林,可见一斑,那是你的心血,这也是别人的心血啊。”
黎宸澜说。
“你…”顾九天无语“这才多长?”
“十里成林,四十四里。”黎宸澜说。
“哦,好长啊,”顾九天说“我那百里枫林,是不是两者不太一样?”
“你闲的啊?弄这老长作甚?”黎宸澜怒色。
“雪狼族人,古往今来,以百为满,恰好也恰巧。”顾九天说。
“好了好了,进去吧。”黎宸澜说。
他们一起走了进去,这满目星河的少年啊,所来之地,果非是一般地方可比拟。
荒郊林,一个神奇的地方,里面的东西啊,千奇百怪,谁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用。
“宸澜,这都什么玩意儿啊?”顾九天问。
“这,凡遇人千奇百怪,各有千秋,遇事、遇物也是一样,因人而异,也因物而异。”黎宸澜说。
不知道为什么,在黎宸澜的心中,在黎宸澜的眼中,口中,那所谓的人,事,物,总统一起跑线。
“这没有分别,也可比性吗?”顾九天问。
“嗯呐。”黎宸澜说。
其他人杂七杂八胡乱的看着,摸着,琢磨着,白无厌反倒一脸漠然,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什么也不好奇似的。
“无厌,想什么呢?”黎宸澜问。
“带我们来这做什么?”白无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