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看着清水，开口道：“朕就是楚大天。”
此次的声音是微服私访时伪装的音色，清水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高兴的不得了。
“哇，大天，原来你也会易容术啊。”
上官老仆可没她那么开心。
其实他当时倒有点儿猜想，然而此刻楚萧亲口承认，完全印证了他的猜测，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上官家有祖训，尽量不要选择曾经侍奉过的主公，而上官家自进展以来，第一任上官先生，服务的便是大晋开国皇帝。
绕来绕去，又绕回到这里来了？
千年来，上官家从没破例，此次却被小家主破了例，而且这一任大晋皇帝运势极差……
想着，老仆长长叹息一声。
没想到啊，造化弄人！
听着叹气声，清水拍了拍他的肩膀，“爷爷，你怎么了？大天是皇帝诶，以后咱们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人服侍，多好啊，日日都能吃的不重样。”
清水说着，笑出银铃悦耳的声音。
老仆也露出一抹苦笑，再度重重一叹，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楚萧看着老仆，指向一旁的椅子，“请坐，好好聊一聊……”
上官家摊上一个傻不愣登的小家主，谈正事楚萧肯定是要和老仆聊的。
看了一眼清水，又看了看风神俊朗的楚萧，老仆又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一切皆是命数，这一切都是上官家的命数！
楚萧微微拧眉，“何必叹息？虽说有气运命数一说，老先生莫不是忘了命数之中存有变数？”
变数？老仆浑身一震，细细品味这两字，随即老辣的眸中燃起希望。
“陛下说的不无道理。”
上官家的运势在走下坡路，生死存亡时刻，的确是要放手一搏。
楚萧没在搭话，话锋一转道：“老先生，上官家的情报网，朕有多大权限？”
“陛下如今是上官家新任家主所选之人，只要您有需要、家主又同意，那老朽会竭力动用。”
楚萧点头。
这话说的很明白。
清水听他的，老仆听清水的！
上方家的情报是掌握着老仆手中的……
想到这，楚萧瞥了眼正在戳御书房龙柱的清水，迟疑片刻后道：“这家伙好像对此不感兴趣，朕若是有事，能直接找老先生吗？”
楚萧的话，老仆当然明白什么意思，同样，他也觉得清水很不靠谱。
“陛下可以直接安排老朽去办，但老朽的权限也有限，大事是需要向小家主请示的。”
楚萧点了点头，“这无妨，这样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清水是个大傻逼，做保镖是块好料，当让楚萧和她商量事儿，他不敢想象。
“老先生，朕有一件事，要准确情报。”
“陛下请说。”
“朕要知道，江湖中各势力，是否有意图谋反动向。”
闻言，老仆沉默片刻，之后才认真看着楚萧点头，“是，老朽明白。”
这一刻楚萧才有种得到了真正上官先生的感觉，虽说和设想中有点儿偏差。
这时，清水忍不住了，“你俩聊完了吗？我饿了，要吃饭。”
楚萧和老仆听到这话，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一笑。
“陛下，老朽先去办事了。”
“先生要注意隐藏。”
“放心，隐藏是老朽看家本领。”
说着，老仆大手一挥，那张原本苍老的脸庞，瞬间变成一个年轻人的模样。
楚萧脸一僵，
靠！这他娘叫易容？应该叫变脸才是！
他仔细看看，愣是没看出有任何破绽。
这功夫，比工部尚书可要牛掰多了，说变就变。
楚萧心惊不已，和这样的人或势力作对，绝对落不得好下场，足以让人寝食难安。
老仆从密道离开，楚萧又将景元蓠喊了进来，让她给清水安排吃住。
“元蓠，只要是她的要求，吃也好，住也罢，一定要尽量满足她，再派一些人看住她，切记不可让她胡乱在宫内走动。”
“是。”景元蓠心中很好奇清水的身份，然而楚萧没说，她自然也不会问。
没说的代表不能说，能说的他一定会告诉她。
景元蓠和清水一走，楚萧又喊来罗百夜，脸色阴沉无比。
“百夜，彻查！从失联的大公公开始查，何人将他给绑了。还有负责后勤的太监、内务的宫女，一律彻查。”
他回来的虽然仓促，但其中事有蹊跷，他一眼看穿，破了景元蓠易容的洗颜水，还有阻断御书房与议政殿的消息，这其中必然是有内应眼线的。
隐藏的真深呐，真深！
几次刺杀，宫中几次大清理，居然都没将定远王等人的眼线给揪出来，实在是深，深。
正好，这次露出马脚，连根拔起。
罗百夜恭敬应是，转身离去。
这时，楚萧冷冽的声音补了一句，“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罗百夜闻言步伐一顿，他能感到楚萧动真格的话语中带着凛冽杀机。
陛下此次宫外一行，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杀伐之气更重了。
“是。”罗百夜又应了一声，不再犹豫，径直离开。
人都走后，御书房安静无比，只剩楚萧一人。
他就这样坐在龙椅上，龙眸微闭，运行莫无愁教给他的调息法门。
返回京城的途中，莫无愁时常利用自身内力，给他捋顺体内真气。
此时他的内力，已经比先前要更醇厚，但他没有急着修炼，他并不着急突破武道桎梏，他要将当前的内力打磨得更加圆滑。
内力并不是说越深厚越好，更重要的是去对内力掌控。
这是他听莫无愁的感悟，得来的结论。
想到这，他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道犹如仙人般的白色身影，嘴角不受控制的涌起一抹笑意。
而随着他的调息，京城内外暗流汹涌。
一张张恐怖的情报网，在整个江湖，开始动作，不声不响，悄无声息。
皇宫之中，随着罗百夜办事，展开了一场大清洗，又是一场大清洗，人人自危。
这一天，御书房格外忙，一道道消息传来！
“报，陛下，浣衣房的一宫女今日形迹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