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朕，你们连她是否中毒都没有查出来。”
“陛下息怒，陛下，臣等尽力排查。”一众御医跪了下来。
楚萧深吸一口气，似乎像是想到什么，稳住情绪后扫视一圈众人。
“调查近期送来的所有东西，尤其是司婉柔拿来的那一些。”
翠儿抹了抹眼泪，“陛下，您以前有过吩咐，奴婢一直都有照做，但凡是司小姐送来的药膳、药材，甚至是祛疤膏，奴婢都有仔细验毒，没有任何问题。”
楚萧浑身微颤，不是司婉柔？可除了她之外，无人有这动机。
御医们不敢再耽搁，跑到床边，开始再度把脉扎针，力求寻找人吐血昏迷的原因。
深夜，皇宫戒严，九道宫门，不仅兵力多了两倍，还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这突然的变动让外界猜测纷纷，不好的预感冒上所有人的心头。
宫中。
在乔风耗损内源的帮助下，柳月儿终于脱离生命危险，只是状态极度不稳。
“陛下。”她的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坤和宫引起轩然大波。
“月儿。”
“娘娘。”
一行人急切围了上去，好不热闹。
“月儿，你怎么样了？”楚萧紧张的问。
柳月儿想动一动，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不了，就连再想开口说些什么，也再提不起力气。
“别说话，朕都知道。月儿，朕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给你一个公道。”
“乔风，月儿究竟是怎么了？你能不能治好？”
乔风面色凝重，叹了口气，“陛下，贵妃娘娘是中毒了。”
中毒！
楚萧印证心中猜测，这状况怎么看都是中毒，而御医查不出来，只能推测为中毒，证明这毒极其诡异。
“何药能医？”
比起让御医解毒，楚萧更相信乔风，本能的将在角落商量症状的三位老御医给忽略了。
乔风摇头，沉声道：“老奴没有那么大的把握，这毒似毒又非毒，很诡异，潜伏在贵妃娘娘体内有一定时间了。”
楚萧拧眉，“贵妃入口的食物都有专人验毒，司婉柔送来的东西也没有问题，祛疤膏也无毒，朕在刚才已经令人再度排查过了，可以确信。”
这时，柳月儿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越发虚弱。
众人一凛冽，面色跟着苍白下来。
“陛下，陛下…”柳月儿吐出几个不成音的字节。
楚萧心疼无比，坐在床沿，紧紧握着她的手。
“朕在，朕会陪着你，不要害怕。”
翠儿是个暴脾气，看自家娘娘这副样子，既心疼又痛恨，眼角余光瞥到老中医，气正好没地方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冲了过去。
“你们有什么用，连娘娘种的毒都查不出来，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三个御医吓得瞳孔一缩，连忙四散逃开。
大公公沉声喝止，“翠儿，放肆。”
翠儿也不是真要杀人，就是想出出气，跺了一下脚，跑到一旁抹眼泪去了。
楚萧扭头看向御医，“你们三个过来，这毒究竟能不能？”
御医院首胡须花白，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颤巍道：“陛下，臣等研究了一个下午，确实是很诡异的毒，应当能，能解。”
说话间，抬眸瞥到楚萧快要杀人的面容，吓得快要哭出来。
说不能解要死，说能解是骗人，也要死。取个中间值应当能解…难道还要死？
“陛下恕罪。”三个老御医跪了下来，惶恐道，“此毒真的还需继续研究，只要能查出毒源来自何处，又有哪些单毒组合成的复毒，定能清除干净。”
“什么单毒复毒的，讲人话。”楚萧咆哮。
御医院首眼角溢出两颗老泪，“若是普通的毒，臣等早就有应对之策。
可贵妃娘娘中的毒不一般呐，臣推测应当是失传已久的复毒。
配合出复方毒之人奇诡无比，既让人查不到毒源，也查不到融合在娘娘体内的血液中，实在棘手的很。”
旁边另一个御医点头道：“陛下，臣的师父乃是名震一方的神医，与他同门有个师弟暗中修习毒法，最后被逐出师门。
臣年轻时听师叔说过一嘴复合毒，是由各种略带毒性或者无毒之药材调制而成，不仅诡异，还…近乎无救。
除非，能知道调合成复合毒的配方。
现在娘娘的状况，极有可能中了复合毒。”
“乔风，你也没办法嘛。”楚萧听的头都大了，扭头看向乔风。
乔风沉默，他是专保皇帝的影卫，此次看在楚萧好话歹话跟他说尽的份上，才勉为其难损耗部分真源稳住柳月儿心脉，不至于暴毙而亡。
但要让他耗尽半身功力去救一个区区女人，是绝无可能的事，所以他选择沉默。
无奈，楚萧又看向三位御医。
“直说，多久能查清毒源，研制出解药。若研制不出，贵妃还有多少时间？”
三位御医脸色刷白，浑身微颤，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研究解药，遥遥无期。至于无解药，娘娘可能，可能，陛下节哀…”
“放肆。”楚萧咆哮，这次是彻底动怒了，散发出的气势，凛冽无比，饱含杀机。
“陛下，臣等实话实说啊，息怒。”御医们吓的肝胆剧烈，老泪纵横。
一天的诊断研究，能猜测到是中了复合毒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一天滴水未进，粒粮未食，陛下还吓他们。
看楚萧对刘月儿如此重视，伤心欲绝，乔风颇为震撼。
身为一国之君，想要怎样的女人没有？死一个换一个就是。
可陛下却能对一人偏爱至此，实属难得。
“陛下，或许可以试试这个法子。”
“嗯？什么法子？”楚萧沉入谷底的心，扬起一抹希望。
而柳月儿此刻缓缓闭上双眼，很疲倦很疲倦，她很想活下去，但身体不听她的，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只是好舍不得心爱的男人，舍不得和他每夜的鱼水之欢。
“陛下，陛下，不要抛下臣妾。”柳月儿在梦里大喊。
楚萧直勾勾的看着乔风，“不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