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了。这小味儿是真心的不错,关掌柜,费心了。”李恺又打开钱包,抽出五张“蓝精灵”百元钞,放在餐桌上,“给厨房的一点儿意思。”
“您客气。”关掌柜笑眯眯的敛起钞票,递给身边的“伙计”(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并叮嘱道,“去后厨交给邱师傅,告诉他这是李少爷赏的。”
给厨房的打赏,分配权惯例是在大厨,也就是厨师长手里。
李恺并不喜欢这种“返古”的接待方式,包括“李少”这个充满纨绔味儿的称呼,前世今生都不喜欢。
不过如今也逐渐随俗,大概是习惯了。
前世的自己,一直在“生存”与“生活”之间徘徊。
曾经也得到过不少人尊重,比如子侄的,比如亲朋的,再比如学生的,甚至学生家长的。
但是因为财富和地位获得的尊重,几乎没有。
当然,也未曾因为对方的身价或者他(她)是某行某业的翘楚而五体投地(比如马雨,比如汪林健)。
每个人都是在为了生活努力拼搏,天时地利人和,成就一些人“先走一步”,但他(她)不会平白的关照你,除非你能拿出对应的反馈或回报。
眼前这个时代,也许是保持纯粹的最后时代,等所有人都完成“进化”,一些“腐朽”的东西也会随之变化,比如尊重。
贫贱之交、莫逆之交、患难之交、甚至刎颈之交,也就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势力之交(利益的权衡与置换),泛泛之交,酒肉之交。
总是要变的,因为时代终要进步,何况李家已经不是前世的“蝼蚁”之家。
“李少晚间也在这儿吗?我给您开个房间休息一会儿?”关掌柜说道。
卍字楼二楼有两间休息室,预备朋友或客人小憩,或者酒后舒缓之用。
“晚上?晚上这里有局儿?”
“苏老板定了海珍宴,说是请一位朋友。”
“……我就算了,一会儿还得赶回安城,就不添乱了。对了,店里的桂花酸梅汤给我装一壶,我带着路上喝。这天气,热的伤神。”
进入六月半之后,卍字楼推出了消暑饮品,据说配方是清朝宫里传出来的。
很快,“伙计”端着托盘给送了上来,托盘里是一个磨砂玻璃茶碗,还有一个不锈钢保温壶。
茶碗里的酸梅汤是现喝的,保温壶是要带走的。
这保温壶是定制的。
一个多月前,陈俊强和马永辉等人承包了机械厂的保温杯生产线。因为刘凤芝在里面投了钱,自然要有所照顾。卍字楼定制的这批保温壶,比常见的保温杯要大一些,有伸缩的手把儿和背带,是专门预备着给客人“打包”养生汤用的。
能来卍字楼吃饭的,身份都不一般,服务当然也要尽心,细微之处最见奢华。
李恺一口气喝干茶碗里的酸梅汤,果然是生津止渴,去暑降火,很是畅快。
“伙计”要给他再续一碗,李恺看了看时间,摆摆手,“歇了吧,晚上还有你们忙的呢。关掌柜,走了啊。”
拎着保温壶走出卍字楼,外面依旧是艳阳高照,烈日灿烂之下的行人走路都有些恍惚。不过刚过午时,街上的人并不多。
李恺没有去京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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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袭事件之后,三月份朱军延参了军。是朱父请托到了当年的连长那里(如今已经是团级干部),于是朱军延从新兵连“毕业”后,被老连长带去了东北的查干浩特。
如今大学生参军还是件稀罕的事情,所以朱军延算是部队里的人才,上面又有人照顾,应该是前途无量。
恰巧这段时间里,纪楠的母亲出了意外,雨天过马路躲避摩托车摔倒,而且左腿还被摩托车碾压,造成粉碎性骨折。
考虑到地方的医疗技术相对要弱一些,于是李恺便拜托韩泽奇从魔都聘请技术顶尖的骨科医生前往涪城,给纪楠母亲做的手术,在京都某高中实习的纪楠也请假回了老家。
手术很成功,不过纪楠还要照顾母亲一段时间再回来。
李恺曾经想过,史宏亮的舅舅是301医院的骨科主任,如果前世发生同样的事情,史宏亮一定会把握机会献殷勤的。
也许这是纪楠前世选择史宏亮的原因之一。
只是想想而已,这一世已经乱套了,事情的发展完全没有参照价值。
出租车停到“华传”校门口时,刚过两点,虞婧已经站在了校门口,边敷衍着跟在身边的小女生,边向马路上不停的观望。
李恺下车,结账,然后对着虞婧摆摆手。
两个女生立刻迎上来。
“等久了吧。”
“没有,我也刚到。”
“五姐撒谎,我们已经等候十七分钟了,等的嘴都干了。这烈日炎炎的,感情不是谁家孩子谁不心疼。”跟班儿小姑娘声音娇脆的陈述着事实。
“必须补偿,就那里吧,”李恺笑着指了指对面不远处的小卖店,“那里面的冷饮,不限价,不限量,随便拿。”
“谢谢六姐夫。”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奔向了小卖店。
“何茜是个孩子性格,跟长不大似的,说话口无遮拦。”虞婧尴尬的解释。
这一年时间,两人见过多次,多是虞婧去找的李恺,“华传”这边也传说着两人的关系。尽管虞婧和室友们解释过两人只是高中“同学”,奈何没人相信。
不过却替虞婧阻挡了许多追求者。毕竟要跟全国状元叫板,需要足够的实力。
这个年代还不是有俩钱儿,就能把人“烧”到迷糊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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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活泼。”
“我们学校昨天就放假了,其他人都走了,何茜是本地人,非要陪我们到最后,把大家都送走才回家……”
……
董婧仪的午休是从梦中笑醒的,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
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
每天睡到日晒三竿后,
从不刷牙,从不打架
……”
“姑姑,你在说我吗?我每天都有刷牙,不刷牙回长虫子的。”
若若从门后探出小脑袋。
“若若多乖啊,咱们可不做小脏猪。”董婧仪笑着下床,弯腰将若若抱起来。
“姑姑姑姑,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笑了吗?”董婧仪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
她自己感觉不到,但是身边人都反映,她越来越爱笑了,有时候安静的坐着,就会莫名其妙的绽开笑颜。
董婧仪不禁又想起了一年前与那个人的初次相见。当时,她的感觉就如同一句古诗,“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