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我皱眉道。
之前我觉得沐南风，只是为了救老父亲才会对我们死缠难打。
但现在我却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其他的不说，单说刚刚的那股戾气就很是邪性。
因为在林振华提醒之前，我竟然半点感觉也没有。
我好歹也是个超Ⅳ级强者，竟然对戾气没有感知。
要不就是我退步了，要不就是这戾气的主人太过强大。
答案显然是后者。
“戾气。”沐南风如实道：“我们也活人尸是没有盖白布的习惯。毕竟还有一口阳气在，也是需要呼吸的。但我父亲却会时不时的吐出戾气来。”
“时间不固定，吐出多少也不确定。家里的下人和亲戚已经有好几个被戾气所伤，所以我们这才为其盖上白布。”
原来如此，竟然又是跟戾气有关。
“那这小小一块白布就可以盖住？”我皱眉问道。
这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沐南风没有立马回答我的话，他只是看了看我，又瞧了瞧林振华这才道：“臧国师，这不是普通的白布，这是……”
“是什么？”我再度追问。
这人说话怎么跟挤牙膏似的，压一点说一点，不累吗？
还是说他现在又不着急救人了？
“是人皮，确切的说是尸皮对吧？”这话不是出自于沐南风之口，而是林振华。
尸皮？
人皮我倒是听过，在面对邪祟的时候也见过。
但尸皮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沐南风闻言却笑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总长。”
“没错，这就是尸皮。”沐南风出言解释道：“而且这还是一块百尸皮。顾名思义，这是我沐家所有祖祖辈辈的尸体合成的一块尸皮。”
“臧国师，你是大运师自然知道人的气运传承有一半是自身，有一半则是来源于父母。我们活人尸也是从人演变而来的，所以我们也信奉这个。每一个沐家先祖临死前，都会将自己的一块最完好的尸皮留下。代代相传便保留至今，当时沐家祖辈的愿望只是用来庇护后人。”
“却没想到，最终竟被我父亲这样用了。”话到此处，沐南风不免有些哽咽。
我倒是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虽然这东西听起来有些瘆得慌。
但对沐家人而言，这就是祖传之物。
谁家的传家宝不是寄托了最好美的愿望，和代代的祖宗庇佑呢。
“沐公子别太难过了。”林振华见他如此出言道：“我大概已经知道这股戾气是来自于哪了。”
“来自于哪？”沐南风激动的问道。
我也是当即抬头望向林振华，很显然我们都很想知道真相。
可让我没想到是，林振华却不答反问，看着我问道：“灵儿，你不知道这东西来自于哪吗？”
林振华从未如此叫过我。
所以他这称呼听的我不免为之一愣。
沐南风神色也微微变了变，但他还是很快适应了过来，“臧国师，你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戾气吗？”
说完，还没等我回应，沐南风又道：“臧国师，拜托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我倒是想，好好想想啊。
可问题是我要能想得到啊。
当然这话，我是不敢对沐南风说的，毕竟他此刻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只能将目光投向了林振华。
起初我也没想到是谁，但看着林振华的表情，我就大胆猜测了下：“难道是黑玄？”
结果，竟然真对了。
然，我还没来得及高兴，林振华便直言道：“你知道黑玄在何时使用过这样的戾气吗？”
这，这……
我倒是很想要编造出一个时候来。
但我实在做不到啊。
最终只能如实道：“我不记得黑玄曾经用过这种戾气，还请总长明示。”
当然那句刚才我是看你脸色瞎猜的，最终我还是没敢说出口。
“在你们第一次去天峰坑的时候。”林振华看了我一眼才道：“那时候他还不能化形，但在没见到你之前，他便是使用这种戾气。所以导致周遭的草木大量死亡。不过在见到你之后，他便将戾气收了回去。”
经过林振华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难怪后面我们离开天峰坑都时候，看到大量的草木死亡。当时我还以为是黑玄巨大的蛇躯将它们压死的。
现在想来如果真是压死，又怎么会泛着黑气呢。
“总长，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黑玄所为？”想明白了这点，我赶忙出言问道：“可黑玄为何要对沐老爷子出手？”
说完我目光当即投向沐南风。
黑玄与我多次并肩作战对于他，我自问还是了解的。
无缘无故之下，他是不可能出手的。
“臧国师，你口中的黑玄我们沐家从未结识过。更加谈不上结怨了。”沐南风立马解释。
随后，见我没有回应沐南风更是直言道：“活人尸一脉可以一直存在，除了因为我们自身寿命够长以外。也全是因为沐家中庸的性格，若是臧国师不信大可问湘南镇魂将。我们沐家自入住湘南以外。除了趁着末法时代创办普通鬼市赚取点钱财和物件。再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更不曾与任何人结仇。”
他这话不用验证我便知道是真的。
否则我们一到湘南，秦起灵就会跟我们提及沐家。
既然秦起灵没说，至少证明沐家的确没有被镇魂将，甚至没有被特别组盯上。
那黑玄为何要伤沐老爷子呢？
我十分疑惑抬头望向林振华，后者却似乎已经摸到头绪，出言问道：“沐老爷子是什么时候去的天峰坑？”
林振华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不是已经否认了，沐老爷子去天峰坑，跟天峰坑消失有关吗？
毕竟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沐南风显然也很疑惑，但他还是如实回应：“大概六七天前吧。去了天峰坑回来当晚我父亲就出事了。”
“他晚上就已经开始神志不清，然后乱喷戾气。后面我们尝试了许多办法都没有，直到第三天他人就彻底不行了。既叫不醒也没反应，但是时不时的还是会喷出戾气来。最终实在没办法，我才想起动用祖传的百尸皮，盖住他的面部。所幸这办法最终有用，可父亲不再伤人却也没有任何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