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蔡攸与童贯势同水火,剑拔弩张。
但这次,童贯是真的没法子了,再不求助的话,恐怕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童贯也是犹豫了好长时间,才决定豁出老脸向蔡攸求援。
两人虽是仇人,但目的却是相同的,终得一致对外。
但他自己却是不好意思来,所以便派了自己的干儿子来此,向蔡攸求取援兵。
可童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干儿子为了求到援兵,竟答应了蔡攸的敲诈条件。
估计他知道后,得气出个好歹来。
既然此事已经敲定,小德子便有些急不可耐,盼着蔡攸赶紧出兵。
“候……侯爷,您看什么时候可以出兵?”
蔡攸白了他一眼,不耐道:
“急什么?我大军也是刚刚打下云州,需得休整几日,出兵一事估计得再等个十天半月左右!”
“啊?”
小德子傻眼了,要是再等上十天半月,估计干爹早就死了个屁的了。
“侯爷,您不能这样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好,现在出兵也不是不行,只是得加钱,再加十万两。”
蔡攸笑眯眯从怀中掏出了那张欠条……
半晌过后,蔡攸心满意足的收起了欠条,而小德子的手指上又多了一道血口子。
这小太监哭丧个脸,这次可让蔡攸给敲诈惨了。
“干爹,儿子也是迫不得已啊!您可千万别怪儿子。”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祈求童贯不会怪罪自己。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蔡攸这次敲了人家三十万两白银,自然得是说到做到。
他立刻召集众将领,商议分兵驰援蔚州的童贯。
“侯爷!这事末将有意见,末将可不愿意去救那龟孙子。”
王义撅个大嘴,第一个出言反对的就是他。
当初第一次北伐时,他就在童贯帐下任职,也见识过童贯的无情无义。
那次大战,童贯撇下全军,自己先跑了。
要不是蔡攸横空杀出,力挽狂澜,估计他王义早就死在了辽军的刀下。
故此,王义知道这童贯是个什么揍性,也坚决不同意出兵援助这狗东西。
卢风也出言附和道:
“大哥,小弟也赞同王兄所说,那童贯狗改不了吃屎,帮他恐会伤其自身。”
“没错,我们凭什么要去救他?”
一众将领们皆是不服,更不同意出兵相助。
小德子急的上蹦下跳,生怕蔡攸听信他们的言语,临时改了主意。
蔡攸回头看向他,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看,不是小爷不去救你干爹,而是他们不同意。
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你干爹那德性实在是不配让小爷去救他。”
“侯爷!您可不能这样啊!”
小德子急了,跪坐在地抱着蔡攸的大腿苦苦哀求了起来。
“行了行了,答应的事小爷自会兑现。”
收起笑脸,蔡攸面向诸将缓声道:
“各位,此次出兵不止是去驰援童贯,更重要的是拿下蔚,新,武三州,快速收复燕云十六州全境。
而且,两路大军同为我大宋将士,都是宋人,小爷不希望从你们口中听到什么派系之别。
现在另一路的兄弟有难,咱们理当救援,特殊时期,应一致对外,共克辽军。”
这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在场诸将尽皆肃然起敬。
小德子仰望着蔡攸,忽然心里升起一丝佩服之意,蔡攸的形象一下子在自己心里高大上了许多。
诸将也收拾了不屑之心,静待蔡攸下令。
“诸将听令,抽调一万兵马留守云州,其余大军全部驰援蔚州,待到攻破三州,收复燕云全境,大军直接北上,直捣黄龙。”
将领下发,大军快速集结,于下午时分兵出云州,向着蔚州方向挺进而去。
十余万大军浩浩荡荡行进在官道上,一眼望不到头。
云州距离蔚州的距离不是太远,大军行进三日,就已经进入了蔚州地界。
从小德子口中得知,童贯大军如今正驻扎在距蔚州城三十里处的白苇河边休整。
自从被辽军掏了pi股,偷袭了大营,童贯就犹如惊弓之鸟,一撤再撤,就为了找个安全点的地方休整些时日。
当蔡攸率大军到此时,便看到了河岸边的童贯大营。
还没进去,蔡攸就赶到了一片沉闷之气。
营门外站岗的士兵皆是无精打采,可当看到蔡攸率大军至此时,个个双眼泛光,跑了过来。
“冠军侯来了!侯爷来了!”
“太好了!侯爷来了,我们就可以不用再吃败仗了。”
越来越多的士兵听到消息,纷纷从军营里跑了出来,涌至蔡攸周围大呼小叫着。
蔡攸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受欢迎,但转念一寻思就明白了,童贯率领东路军屡战屡败,士兵士气低迷不振,颇有怨言。
但现如今自己来了,士兵们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
毕竟自己战功辉煌,冠军侯的名号也是打出来的。
想到这里,蔡攸颇为自恋的笑了笑。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小爷来了你们就可以放心了,休整几日后,便是咱们扬眉吐气之时。”
士兵们闻言欢呼雀跃,他们以前就听说过冠军侯的大名,相信这个侯爷定不会像童贯那样,带着他们打败仗。
听到外面乱哄哄一片,童贯好奇的出了大帐想看看是何情况。
这一抬头,便看见了被士兵围在当中的蔡攸。
当看到蔡攸那一霎那,童贯心里便升起几分复杂之意,心中既嫉妒又恼恨,但一想到这次是求人家办事,他还是硬生生把火气给压了下来。
“这帮小兔崽子,平时也没看你们对咱家这么热情。”
童贯暗骂一声,想着是不是也应当上前去迎接蔡攸。
正愣神的工夫,蔡攸也刚好看到了他,于是便拍马走了过来。
“幼!这不是童大公公么!还活着呢?”
蔡攸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你……冠军侯说笑了,咱家福大命大,可没那么容易死。”
童贯强忍住了骂人的冲动,硬挤出一丝笑脸,他现在可是求人办事,必须得注意态度。
“哈哈哈!是啊!你童贯的能耐多大啊!一个小小的蔚州城竟然打了一个多月,然后还没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