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云娘低低叹了口气,“是可怜人啊……”
说的是那位佳娘子。
肯定是方才林二狗想动手,佳娘子躲了下,林二狗没守住力道,才把木门踹倒的。
左右他们手里现在有余钱,那木门也不安全,但凡有个心怀不轨的人想进来,那门拦都拦不住,他们先前也想换个门。
她都发话了,林富和林槐衣自然不会有意见。
只是林槐衣的眼眸闪了闪,背在身后的手掌心闪过一抹绿光,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恢复淡然,进屋给几人都拌了一碗面:“尝尝,要是行的话,今天下午就去卖。”
“成。”几人也没推脱。
一来是做得多人人有份,二来则是能多给摊子上准备些新品,他们的客人也会多些,赚的自然也能多些。
尝第一口的是林富,他只吃了一口,就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农家汉子没上过学,说不出来什么形容词,只有两个字:“好吃!”
云娘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自家也尝了一口。
知道这是自家要上的新品,没有急着饱腹,而是细细的品味一番:“入口面条劲道爽口,凉凉的,沾上蒜味和辣味,吃一口似乎连胃口都能好一些。”
“但是太凉了些,再加上冰粉,即使是能降暑,讲究些的大户人家也不会长期食用。”池乐然跟着道,“而且味道有些辣了。”
他已经连吃了好几口,显然是个不会吃辣的,鼻子上已经多了几分汗意,连眼眸里都湿润润的。
跟只萨摩耶似的,惹人怜爱。
林槐衣强忍住rua他一把的冲动,笑着道:“百人百口,有人爱吃酸有人爱吃辣,所以到时候我们先把面条做好,等到了摊子上问清需求再拌。”
“可以。”林富首先站出来支持女儿。
“阿爹,你把这些送给林根树吧。”林槐衣又装了一大碗递给林富,“顺道问问他们,能不能长期给我们供应黄瓜。”
拌凉面哪能少得了黄瓜?
这种事还是由一家之主出面去做最好。
林富吃碗面就迫不及待的出门了,而林槐衣和云娘继续搓冰粉,至于池乐然,他手劲不小,林槐衣指使他去和面。
池乐然哪做过这些事,被安排时还一脸无辜的看着林槐衣。
无奈,林槐衣只能先去指挥他。
好在池乐然的悟性不错,很快就上手了。
林富端着碗面敲了敲林根家的门。
现下正是农忙,家里只有罗婶在做饭,听到敲门声倒是很快来开门了:“谁啊?”
“嫂子,是我。”林富挠了挠头,把碗递给她,“家里做了点新鲜吃食,送来给你们尝尝。”
他和罗婶年龄相差不多,但是一个汉子一个女人,若是单独相处难免会留下话柄,他俩就站在门口说话。
“成,谢谢了。”罗婶爽快的接过。
她当家的和林富打了半辈子的交道,她和云娘又是难得的好友,先前云娘还指导过她的绣活,连带着她的绣品能卖的价格都高了一些。
两家是真心相交,有来有往的,倒是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推辞。
由此林根提出要买黄瓜的时候,罗婶直接摆了摆手:“几个黄瓜不当事,院子里菜不少,你们想吃什么自己摘便是。”
村里人都知道林富分家什么都没分到,别说米面了,就是农家人随处可摘的蔬菜都得靠钱买。
两人还带着个女儿,哪有那么多银钱去买?
“咱这是要长期用的,可不能占你们便宜。”林富义正言辞地道。
“都是按市价算的,况且要是你家的黄瓜不够,我们也会咋别家买的,到时候要是给别家钱不给你家,不是在践踏两家的感情吗?”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要是钱的事情上没算好的话,容易伤了感情。
罗婶一想也是这个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林富看着她,迟疑片刻还是没把心头的想法说出口。
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回去跟妻女商量一下才成。
只是他回去后忙着帮忙揉面团做冰粉,心里想着的事就抛在脑海,直到出摊前都没提起。
“走吧。”林槐衣把林富出发前把碗放在小车上,笑着道。
先前她就让林富多买了些碗回来,看来还得去买辆小推车才行,这车子还是借的林根叔家的。
她心里盘算着要是凉面卖的不错的话,明天就去安排两车子回来。
池乐然先前就在村子里露过面了,倒不用再藏着掖着,干脆一起去镇上。
路程远,他年轻力壮的,倒是可以和林富轮流着推车。
很快,一行人手脚麻利的开始摆摊子。
还没摆好,一个身影就挤了进来:“小娘子,快快快,给我打几碗冰粉,带走!不用找了!”
林槐衣看着落在篮子的银锭子,估摸一两左右,呼吸一窒。
这熟悉的作风……
她抬起头,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她第一次摆摊企图对她动手动脚的那人。
不过在林槐衣的眼里,这其实是个人傻钱多的少爷。
还没等她说话,就听到旁边的林富惊喜的道:“少爷,是你啊!”
……
林二狗拽死狗一样拖着佳娘子回去,一进院子就受不住,随手把佳娘子扔在一边。
“贱人,一会儿再收拾你,赶紧去给老子做饭!”林二狗用手扇着风,朝趴在地上的佳娘子呸了一口。
佳娘子爬在院子的正当中,土地被太阳晒的滚烫,热的她身子一个哆嗦。
她却什么都不敢说,甚至连休息一下都不敢,连忙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厨房走去。
林二狗厌恶的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骂了句:“贱胚子,非得打你才知道听话。”
随后想到镇上青楼的窑姐儿柔软的身段,心都软了,只可惜他最近没钱,都好久没去找窑姐儿了。
他满是怀念的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怀念着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
陷入幻想中的林二狗没注意到他身后无声无息的游来一根粗壮的藤蔓,像蛇一般扭了过来。
在靠近他时却是直立的挺立起来,静默片刻,倏地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