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娜心下了然,只是没想到秦老爷子竟然私下里,是这般的做派。
她看了一眼秦清雨,秦清雨摸摸鼻子,老实的坐好了。
“我师父可是哪里得罪了秦老爷子?如果有,我给您赔个不是了,秦老爷子不待见白姓人,我却不能对秦老爷子不敬,给您问个好,我就先走了!”
江娜看到秦清雨眼中的惊愕,微微一躬身,背起自己的匣子就走了。
一步,两步,三步。
“站住!”伴随着气急败坏的是拍桌子的声音。
谁敢在秦老爷子的书房里拍桌子,答案不言而喻。
江娜装作害怕的一回头,就看到秦老爷子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她。
“你,你这小丫头,给我站住,人走可以,画留下!”
色厉内荏的样子,可谓极有气势。
“秦老爷子算盘打得响,我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古画,清朝时期梅家传下来的,没想到您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白得便宜啊,真是算我看走了眼!”
秦老爷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她,一副被这番话气到的样子。
一听到梅家两个字,顿时站的笔挺,脱口而出:“什么画?”
秦老爷子那手一指秦清雨:“滚滚滚,说的就是你,滚出去!”
秦清雨看着秦老爷子那六月天一样的脸,苦笑着关了门。
“你说清朝时期的梅家,你如何知道……”
“我知道的可多了,老爷子指的哪方面?”
江娜顿住脚步,笑吟吟的。
真是没想到,秦老爷子,私下里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那秦老爷子,快步上来,一把抓住匣子。
“我是觉得你小丫头上次打人挺带劲,挺喜欢你的!来,画拿出来我看看。”
秦老爷子讪讪的,赶人的他,叫人回来的也是他,他这般的说话,就已经算是在道歉了。
江娜松手:“您小心点,这可是贵重物品!”
秦老爷子吹吹胡子:“一幅破画而已,算什么,要是真的,我这里的随你挑!”
嘴上是这么说,推开桌上的一堆卷轴,小心翼翼的将匣子放在了桌上。
江娜嘴角抽抽,这些画能进了秦老爷子的书房,想必也是入了眼的,没想到被这样对待。
她只好小心的拿起,挨个的放在格子里。
秦老爷子看着她收拾。
语气放柔了许多:“你经常帮你师父收拾画作?”
“那倒没有,经常跟姑姑调香,帮忙收拾些杂物罢了。”
桌子收拾干净如初,又用软毛巾擦了一遍。
她才扭了几圈,打开了匣子。
画一展开,秦老爷子就皱起了眉头,就是一幅很普通的学生临摹画而已,也许外人看着还可以,在他眼中只能说比初学者强一点。
和梅氏传闻中的那幅画的风骨,哪有一点点干系。
他看着江娜期待的眼神,干巴巴的道:“小丫头你这是那个小卖场上收的吧,四千块钱对吧,不值得,我告诉你,就是普通的临摹画,要不是上了点岁月,连五百都不值。”
江娜近前,笑道:“之前老爷子要赶我出去的时候,我不是说了,想欣赏一下老爷子的揭裱秘技!”
秦老爷子眼中精光一现:“你的意思的这画下还有画?有意思。”
秦老爷子早年间曾经揭裱过一幅画中画,因此而名声大噪。
刚一上手,便神情肃穆了起来。
江娜只是听说过,并无缘一见,这揭裱的技艺,更无从见过了。
这副画还是传的太神奇了,她有缘见过视频,才得知的。
这幅画,一上手便能觉出几分重量好,可见用的宣纸很厚。
行话都说,揭绢尚可,揭纸最难。
纸薄浆重或用白芨为糊的,更要审慎小心。
秦老爷子做了一番的准备工作,已经是午饭时候了。
一老一小,围着一张桌子,一直忙活了两个小时,才揭下了第一层。
奇怪的是,这第一层下面竟然就是白纸。
江娜憋住了呼吸,她和金叶洲的命运,全都压在了这幅画上,若是记忆出现偏差,这画底下没有另一幅画,那就要彻底的被京市的那人给压住了。
秦老爷子动作行云流水,耐着性子白纸连揭了三层,才隐隐的看出来了色彩。
脸上浮现出来几分喜意。
“若是真的,小丫头片子,你就立大功了!”
梅家传承了几百年,梅家的姑娘曾经以布衣之身凭借美貌嫁给了一位王爷之子。
后来凭借小王爷上位,成了唯一的来自民间的布衣王妃,虽终生未生育,府中却无一妾,更成了几百年来的传奇人物。
后来王妃去了以后,王爷悲痛欲绝,便斥巨资建造了一座院子,叫做念梅园,再后来王爷去了以后,两人便合葬,两人一生无子无女,留下的大笔财富一部分上缴国库,一部分便失去了踪迹。
有传闻说,两人未死,只是一个障眼法,为了逃避当时皇帝的各种逼迫,索性舍了大半身家,四处游山玩水去了。
也有的说,两人合葬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连同那些金银珠宝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迟,谁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葬在何处,盗墓人都说两人合葬的是空棺,里面有成套的朝服,却无人的尸骨。
只传闻有地图藏于一幅画里,但是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这幅画在哪里?究竟还在不在?
秦老爷子手抖着,拨打了电话:“二小子,你马上回来一趟!”
接下来,江娜被安排住在了客房,连着住了两天。
什么人也没见,倒是那个中年女子,一日三餐的送的很准时。
她也不问,就安静的翻着几本的书。
袁春花期间打来了电话。
她只推托自己在一个朋友家里,鉴定带来的画,叫她继续处理事情。
袁春花知道她来时背的匣子里,有一幅画,是要求人辨真伪的,她不懂这些,但是她不会添乱,自然是应承了下来。
第三天,她被请去了厅里。
秦老爷子通红着一双眼睛,见她就扑通一声跪下了:“我梅家上上下下,多谢江小友的大恩大德了!”
旁边一位身材高大,约莫有五六十岁的男子,也深深的鞠了一躬。
江娜的心,顿时就松懈了下来。
“老爷子快请起,这可折煞晚辈了。”
心放下了一大半,看来秦老爷子已经揭开了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