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梅婶,我当然在那里。”
彼得耐心向梅婶解释道:“他们......那里有很多人,来来往往,也许他们不会注意到我也在那里。”
“也许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认为我只是个‘小孩子’,他们也有可能把我当做了别人。”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
“彼得。”
梅婶叹了口气,“我愿意相信你,但是你得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去了哪里。”
“这就是我的实话,梅婶。”
“不,这不是,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在撒谎,你到底去了哪里?!”
梅婶走过来,与彼得面对面。
并且她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好吧,好吧,我去了哈里家。”
“嗯。”
面对彼得的解释,梅婶重新坐回椅子上,无力的闭上眼睛垂下了头。
“抱歉,梅姨,我只是不想让你生气,尤其是今天发生在格温身上的事之后。”
彼得走过来,半蹲下来,握住梅婶的手。
“不!”
梅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摇了摇头,语气低落的说道:
“其实,我并不关心你是否尊重我,年轻人......你改变了许多,有些时候我甚至在想,为什么我以前那个快乐的小男孩,会变成这样?”
“但是,无论你做出何种改变,彼得,只要你居住在这间房子中,你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
面对梅婶越发严厉的话语,彼得愣住了。
半晌,他继续向梅婶解释,“我告诉伱了,梅婶......”
“我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哈里的!”
梅婶睁开眼睛,表情严厉的向他说道。
下一秒,“呼”的一下,梅婶站起来,以彼得之前从没有见过的愤怒表情,面对着他。
“你觉得我是白痴吗?哈里为你遮掩,说你去了图书馆。无论哪一个是真的,彼得,无论你在图书馆,还是警察局,这些都是愚蠢的谎言!你到底要保守什么秘密?!”
“我......”
彼得沉默了片刻,抬起灼灼双眼,对梅婶说道:“我只是试图去调查关于格温父亲的线索。”
“那并不会让你在外面游荡到凌晨三点,彼得,这不是第一次了,你不能总是用这个理由。”
梅婶的话越说越激动,“我向上帝发誓!如果让我发现你在学校里和你的那群狐朋狗友,搞什么不法活动,我会让你好看!”
面对梅姨的威胁,彼得没有任何脾气。
他试图挣扎一下,对梅姨说道:“我没什么朋友。”
“奥,你认为这很有趣?!”
梅姨美丽的眼睛里,蓄满了失望。
“我坐在这里,不知道外面的你发生了什么事!”
“这很好笑,我就这么傻傻的坐在这里,不知道外面的你,是否死在哪個阴沟里了。这简直就是这座城市的梦魇!”
面对梅婶的爆发,彼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可以在外面,对那些陌生人随意处置,且不用在乎对方的看法。
但面对着关心他的梅婶,却无法粗暴的应对。
“抱歉,梅婶,我......在逐渐适应,生活带给我的一些改变。”
两人相对沉默了几分钟后,彼得语气真诚的说道。
梅婶叹了口气,说道:“你上次告诉我,你拥有了某种心理问题,不愿意靠近别人,也许我真的应该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只是......我以为,彼得,生活中的大部分问题,不是靠近或者逃避所引起的。”
与此同时,窗外。
双手粘在墙壁上面的格温,静静的聆听着房间内彼得和梅婶的谈话。
等到一脸失望的梅婶,以及沉默的彼得离开以后,格温才吐出一口气。
她不知道彼得是去做了什么,但她相信对方绝对不会是去做坏事的人。
难道......彼得真的是“死神”?
“踏!踏!踏!”
梅婶踩着木质走廊,进入房间。
轻轻关上门,就听到本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你不应该那样说彼得,梅。”
梅转过身来,看到穿着睡衣的丈夫站在背后,她呼出一口气,“抱歉吵醒了你。”
“不,不是你的原因,乔治失踪,我一直睡不着,正好你和彼得谈话的声音比较大,让我不小心听到。”
本走过来,握住妻子略有些凉的双手,说道:“彼得一直是个好孩子,他朝气蓬勃,充满希望,而且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我们的彼得发生了什么,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他远离我们,夜不归宿,还学会了说谎。我指责他,其实......更多是在恐惧。”
梅婶难受的说道:“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他。”
“我知道你爱他,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
本安慰着妻子,“彼得会承担起他的责任,也许生活中有不平凡的事情,降临到他身上,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给他引导,并选择相信他的选择。”
“嗯。”
梅点了点头,看向窗外的夜色。
夜色中的风也渐渐转小了。
......
翌日。
格温天刚亮就起床,准备继续寻找失踪的父亲。
但房门忽然被敲响。
打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彼得,格温微微有些吃惊。
“你起的这么早?彼得。”
“我一直不是个嗜睡之人。”
一边说着,彼得将打印出来的停车场名单,以及弗兰克.卡斯特的资料信息,递给格温。
“我昨晚查到一些有用信息,你家楼下停车场,弗兰克.卡斯特的车辆曾经出现过,也许史黛西先生的失踪,和他有关。”
“另外,金并今晚会在公司召开一个慈善晚宴,弗兰克.卡斯特可能会出现,我们得搞到一张邀请函,进入会场。”
听着彼得说出一堆关于父亲失踪的线索,格温一开始是惊讶,随后便是浓浓的感动。
她知道昨晚为什么彼得那么晚,才回来了。
原来是去从调查这些信息去了吗?
尽管彼得是个计算机高手,但查到这些,一定付出了不少努力。
格温瞬间脑补了,昨晚彼得经历的艰难险阻。
她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一股无法抑制的情绪填满了内心。
一种感动和遐想的甜蜜,如电流般透彻肺腑。
她伸出双手,在背后轻轻抱住了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