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警官！上个世纪的档案材料，堆放在这间材料室。”
一位上了年纪的搭档管理员，打开一间满满地材料室。
门一开，一股纸张散发的霉味扑鼻而来，还有飞扬的小灰尘。
云拧和白熬冬扬了扬空气中飞扬的小灰尘。
“常年没有人来。我们也是一年只清扫一次，房屋的灰尘有点多，霉味也重。”老管理员咳咳的几声，“别说上个世纪，五六年前的档案都很难找到。
你们想找三十多年前档案，得靠运气了。
如今的档案管理，越来越不行。
二十多年前，学生工作包分配的时候，学校档案管理还是不错。
自从2000年后，学校不再包分配工作，档案管理这块越来越松懈。
到如今，纸质管理更是不受重视。
我们几个老管理员退休后，可能最终只有一个管理员管理纸张。
电子管理那边到好些，其实也不算好，是比起我们纸质管理更方便查阅。
电子档案管理，噼里啪啦几下，你们想要的信息，从电脑上出来。
我们学校的电子档案管理，在本地的中专学校还算可以。
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0708年起，往后每届的学生的大部分信息都存在电脑里了。
在往前的学生、学校的材料，没有人愿意做录入工作，用纸质保存着。
2000年之前，学校的在校人数很多，每个人的档案也多；
从建校到0708年，三四十年的纸质材料，没有一个领导愿意做成电子档案。
0708年之前的材料，仍旧是用纸质方式保存，找起来非常不方便。
这些档案柜子，是有一任校长负责任，花了大价钱，购买，有防潮的功能。
所以你们得穿好防护服、口罩、手套。
虽然档案材料，大部分时间看起来不起作用，找也难找，但是遇到重大的情况，还不是得从堆积如山的档案中寻找。”
老管理员到了退休的年龄，与崔仕差不多的年纪，唠叨的话不少。
他唠叨归唠叨，咔咔的打开着窗子。
云拧和白熬冬也一同打开窗户。
不打开窗户不行呢。
屋子里那股陈年气息重，呼吸都点困难。
“老同志！抽根烟。”白熬冬发烟。
“警官！屋子里不可抽烟。走走，我们到外面吸一根。”
三个人出了档案室，在走道上抽烟。
“老师！1990年的宋恨荷、廖白易死亡的时候，你在学校工作了吗？”云拧问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老管理员摇了摇头，“当时我没有到这所学校。那个时候我在部队。
我是军-转干部，是97年退役，被安排到这所卫校。
在部队，我管理资料，也就是图书管理员。到了学校，被安排到图书馆。
当年的图书馆的学习氛围，不是现在的这些学生所能比，那时的学生真的好学。”
白熬冬笑呵呵道：“老师！上个世纪这所学校的学生，那可是那个年代的精英。
现在在这所学校的学生，说得直白点，是入不了高中，被分流出来。
这群初中生年纪小，又上完了九年义务教育。心智还不成熟，早早的入社会，干的坏事多。
他们来到中专学校，多学习几天，多接受几天教育。
先不提他们能不能学到知识，起码到了学校，保证他们大多数人不走上邪路。”
“呵呵……也只能这么想。”老管理员叹气，“说起来，恶性杀人案件最近几年倒是少了不少。以前的案件的确不少。”
“老师！改革开放后，大家的思想涌动，各种事情集中爆发，各种问题一下子集中在一起。
有了冲突，刑事案件的频繁发生，是在所难免。”
云拧想进入档案室寻找宋恨荷、廖白易他们的记录，但是又不得不忍住。
他了解白熬冬为何与老管理员谈话。
打开档案室的门，老管理员就喋喋不休的讲着档案室的没落，是因为他心里舍不得。
白熬冬和他聊天，是缓解缓解老管理员的寂寞。
第一次和老管理员接触愉快了，后面的合作才顺利。
砍柴不误磨刀！
“杀人案件倒是少了，不过什么网贷、裸贷、消费贷等等问题又来了不少。”老管理员摇摇头，“如果是部队管理学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绝对不存在。
当年我参军，到过军队学校进修过。那才是学校，一是一，二是二，上面一道命令，下面众人一条心。
在这所学校，唉……”
老管理员摇了摇头。
白熬冬又发一根烟，“老师！你正义感十足。”
“那些网贷、裸贷、消费贷等眼花缭乱的贷款，害了不少家庭。
他们的父母亲辛辛苦苦种地、打工，送小孩的学校，结果孩子却不学好，乱整这些。
前个月，有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具体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只是听说她贷款买了那个美国人产的苹果手机。
一万多一台，她一个学生哪儿来的钱？贷款买的。
还不上来，被人逼迫拍裸-照，她都成为学校里的笑话，最后不得不退学。”
白熬冬沉重的点头，“老师！你说的确实事一个困境。
你这么关心学校生的的安全问题，我想你了解过三十年前的宋恨荷、廖白易的案子？”
老管理员关心学生的安全，必然会打听当年之事。后来他到档案管理科，说不定特意留意。
管理员摇了摇头：“那起案件，可以算是建校以来的重大案件之一。
很多当年的老师都避讳谈起。当年教导两位死的学生的老师，有些人都不在世了，在世的人也不愿意过多提起。
我知道一条消息，两位死者的家属，到现在都时不时来学校闹事。
他们说孩子在学校被人杀死，而且是同一个时刻被杀害，学校的安全不到位。
几乎每年都来，近几年其中有一家的老人不在了，只剩下另一位家属继续每年来。
头几年，学校说公安查清楚案子，不理赔一分钱。
后来家属闹得有点大，开了口子，每次他们来闹事，私底下给点钱。
也对！两条人命同一时间发生，公安迟迟不破案，学校自认倒霉。
没有想到，过去了三十多年，你们公安机关重启这起案子。这是好事。
我的意思是不管有没有结果，案子必须查。
就像我们当兵的人，守卫着国家，不管那一寸土是不是有价值，必须用生命捍卫。
案子，对于公安机关就是国土，必须一代人一代人的侦查。
这代人侦破不了，下代人接着侦查。
小同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想在天上的两位受害者，知道了公安机关重启此案，他们会欣慰的。”
“老师！我们公安机关没有放弃这起案件，一直追查凶手。我们查不到凶手，还有下一代人接手。”
“嗯！就是要有咬定青山不放松，啃下硬骨头的精神。”
云拧实在听不得老管理员的唠叨，提前进入档案室，让白熬冬大哥和管理员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