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眼镜男和憨憨男,回到食宿店,云拧和芮力言美美的睡了一觉,
起床后,他们滑着雪橇,前往德力小组。
由于是乡间小路,积雪很厚,开车去是不可能。
到了德力小组,找到当事人伊良才,签字,离开。
返回食宿店的途中,两个人不免感叹伊良才弟弟伊良友的遭遇。
十几年前,伊良友入赘到女方家,家庭地位可想而知有多老火,算是一个长工一样存在的角色。
云拧和芮力言亲眼见到伊良友满脸的抓痕,疤痕有新的,也有老的;人也很瘦,头发脏脏的。
伊良友脸上的新疤痕,得从哥哥伊良才的交通肇事说起:
伊良才的货车发生交通事故,导致乘车人死亡,牵扯到诸多的赔偿。
虽有保险公司理赔,但是保险公司不可能承担全部的费用,不少费用得自掏腰包。
伊良才家几年积攒下来的钱,很快花光。家里没有钱,只能借钱。
借钱对象是本小组的亲戚、朋友。不够,不得不向其他小组的亲戚和朋友继续借钱。
很多人知道他开车出车祸,死了一个人,得赔钱。
而保险公司那边,一方面是理赔走程序,到目前为止钱没有赔偿到死亡家属手中。死者家属没有拿到钱,三头两头的向伊良才讨要钱。
另一方面是部分钱仍旧得由伊良才出,来来回回的各种支付,用完家里攒下的钱。
一场车祸,伊良才家经济进入寒期,导致想帮助他的人都不敢拿出钱周济。
不少人担心钱借出去了,到时候收不回。因为私底下他们听说保险公司不赔钱,全部得由伊良才负责。
一个死人,各种费用加在一起,是上百万的数据。
除了寥寥几家亲戚和几位朋友借了一些给他,没有太多的人帮助他。
死者家属追得紧张,伊良才实在走投无路,想到了弟弟。
他弟弟伊良友入赘的是一位养殖户,经济不说多宽裕,拿出十多万是不成问题的家底。
伊良才是不想开口,可是他实在没有地方没有人可借了。
他硬着头皮到了弟弟家,当着女方家全部人,开口借钱。
弟弟结婚的对象不喜欢到银行存钱,都是放在家里。
他觉得自家陷入困境,弟弟的妻子可能会帮助。
当他开口后,弟弟的岳父、妻子一个个的板起面孔,说他们的钱不是风吹来的,是辛辛苦苦十几年挣来的钱,等着家里紧急用。
不借!
伊良才甚至提出自己花钱买的大货车,过户到他家,算是抵一部分钱。
弟弟的媳妇说她家没有人会开大货车,再说那辆被扣押在滇彩省的交警队不说,单是事后还得花一笔钱修理。
即便修理好,得请驾驶员来开车。他们家是养羊的农户,不靠运输吃饭。
不借!
弟弟送哥哥走的时候,无奈的摇摇头,非常抱歉地说他在家庭说不上话。
伊良才看看弟弟面孔上的几道疤痕,非常清楚弟弟遭罪。
当初弟弟入赘这事,伊良才第一个不赞同。但是父母亲强烈要求,结局只能这样。
这次他来弟弟家借钱,是没有办法的出路。
可惜,最终的局面——不借!
然而,借钱引发了后来的麻烦事情。
伊良友家中藏着的十几万钱不翼而飞。一家子认为是伊良友拿走了钱,送给他哥哥。
为此,伊良友的妻子特意联系死者家属,打听伊良才是不是赔钱给他家了。得知伊良友没有赔钱。
伊良友的妻子作罢。但是随后的日子,伊良友陷入无尽的折磨中,每天被妻子抓打,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这不……
昨天伊良友被妻子一棍子打破脑袋,住院。
派出所的人到了,伊良才也到了,连死者家属也有人到了德力小组。
藏钱的位置被伊良友的妻子多次翻动,痕迹都被搞乱,派出所的人提取痕迹都已经不可能。
派出所的人只能将各方当事人召集到德力小组,做笔录,看各方的反应。
“伊良友真是倒霉。”芮力言有点同情,又有点气愤,“都什么年代了?日子过不去,离婚不就得了。”
云拧的老家有这样的几户人家,都是家里穷困,入赘女方家。
“二十多年前,很多农村人都想着结婚生子,很少有人到外面打工。家里困难的人家,实在没有办法,有两个以上的儿子,其中一个男子只能入赘。”
“时代不同了。过不了,离婚不是很好嘛?脑袋被敲破,再重一点,不是亲手杀人吗?杀了人,下手人还不是得坐牢。唉!”
“伊良友都四十多岁,孩子都大了。他是不可能离开,离婚。二十多年为妻子家做牛做马,他心里已经接受,同时舍不得孩子吧。”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偷走了十几万?那个人太缺德了,差点闹出人命。”
“偷盗的人该判重刑。”云拧忽然记起这段时间,他身边发生的是以偷窃为主。
伊良友家的钱被偷走;上午抓获的眼镜男和憨憨男入室盗窃,孔莲的奶茶店失窃……
云拧揉了揉脑袋,“偷了伊良友家钱的人,我觉得必须判重刑。”
“嗯!差点闹出人命,必须严惩。”
在食宿店吃饱喝足,两个人暖暖的睡了一觉。
第三天,雪连续下了两天两夜,停了。
昨天伊良才签字后,云拧和芮力言打算连夜赶回呼和浩特市区。
由于下雪,回到宿舍天也黑了,为了安全起见,两个人决定今天走。
天空放出了一轮明亮的太阳。
“走吧。”芮力言拍拍方向盘,“昨天刑侦大队临走前,说让我们到县公安局走一趟,你觉得呢?”
云拧摇摇头,“我的假期快用完了,不去了。直接回呼和浩特市区。我想问问,眼镜男和憨憨男究竟偷了什么?”
“他们入室盗窃。重伤半夜醒来的女主人,偷了那家的一两万现金,和一副宋代的字画。”
“宋代的字画?”
“嗯!”
“老古董呀!字画价值连城吧?”云拧摸掉额头的雪水,“眼镜男的目标应该是字画。”
芮力言摇摇头,“目前警方没有弄清楚他们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字画。可惜那一幅字画被眼镜男藏起来,他不愿意招供。”
“慢慢地熬,他总有交代的一天。”
“眼镜男的心理素质多高,除非是一个出神入化的心理师来审问他。”
“我想呼和浩特市里都没有如此厉害的心理师吧?”
“眼镜男是一个狠角色。”
“他们重伤人,即便没有找回字画,先判刑,坐牢。在牢里,慢慢的审问。”
云拧有一个疑问:这座小县城,有人收藏着宋代的字画,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呀!
由于道路积雪很多,车子开起来非常费力,回到市区,已经是夜间十一多钟。
市区的雪,还继续呼噜呼噜的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