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太府不战而降,说是不想让百姓遭受战乱之苦,也相信洛王的为人。
傅景朝确实早就下令严格约束大军,进城的时候,基本没有伤害一草一木,也没有惊扰百姓。
青丝手里拿了请柬进来,呈给傅景朝朝,“雍州太守代表雍州换员,给王爷准备了接风宴。”
傅景朝对这种宴会兴趣不大,不过既然人家知趣,他作为上位者自然是要给面子的。
“到时候记得提醒我去赴宴。”傅景朝没怎样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太守府里,文如城正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完全没有着急的样子。
“父亲觉得洛王人怎么样?”文家大公子问。
文如城放下手里的茶杯,眼里闪着精光,“和传闻里一样锋芒毕露又气势逼人。”
这一局必输无疑,所以文如城基本没有挣扎的投降了。
傅家大势所趋,傅景朝迅速成长起来独挡一面,傅司夜没死再次掌军。
兄弟俩没一个是好对付的,在加一个沈星晚,很多事情里都有她的身影。
“当初边关出手设计镇南王的人糊涂,皇帝也糊涂。对待傅家这种,就应该一击必杀,不留一点余地。”
文大公子冷哼一声,“皇室从早就气数已尽。”
说起来当初要是前太子活着顺利上位,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文如城笑而不语,前太子之死是文家最大的秘密。
他看向一旁清丽聪慧一直不说话的女儿,“语盈怎么看?”
文语盈文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嫡女,向来最的文老爷子欢心。
“比起洛王,我倒是那位未来洛王妃更感兴趣。”
“你爷爷的意思是,你最好能在傅景朝身边谋的一席之地。”文如城道,“明晚洛王要来赴宴,需要为父为你制造机会嘛?”
文语盈神色淡然,“洛王那样的人以色*诱之,是下下策。见过沈家姑娘那样有趣的灵魂,怎么可能肤浅的被皮囊所吸引。”
文语盈一直是这样波澜不惊的人,文父甚至欣慰,“还是盈儿看的透彻,洛王身边确实一直没有出现过其他女子。”
“那妹妹准备怎么做?”文大少爷问。
文语盈眼里透出几丝锐利来,“对这样的人,自然是攻心为上。”
需要好好选一个合适的时机,人心复杂攻心是最难的。
文语盈站了起来,动作优雅的行礼,“女儿先告辞了,明晚的宴会我就先不出席了。”
现在以这种方式出现,那是自降身价,并不会得到傅景朝的令眼相待。
文语盈拖着美丽的裙摆,缓缓走出书房。
文如城知道她主意一向大,也就没有勉强。
被惦记的傅景朝,正在在书房里盯着地图,心里盘算。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可以在入冬前结束战争。冬天修生养息处理好事物,来年春天沈星晚该及笄了,大启女子十六而及笄,就可以成婚了。
他希望在夏末初秋,可以正式娶她过门。到时候就不用总是分开了。
想到这些,傅景朝嘴角泄露出一丝笑意来。
偏偏红菱手里拿着一堆东西进来了,“那位燕姑娘给您送来的,是一些衣服和药酒。”
傅景朝看都没看,“扔了吧,药酒你们留着自己用也可以,还有将她给我盯紧点。”
傅景朝对她不冷的,带兵北下。燕稚再也坐不住了,心里正急着。
她要是现在从傅景朝这里拿不到承诺,等他拿下北边身份越发的贵重,她上位就更难了。
所以她最近小动作不断,和燕家人接触的很频繁。
傅景朝准备先钓着,摸清楚她背后燕家的势力,等他腾出手来在一网打尽。
红菱表示提前给燕稚上香,竟然妄图打动傅景朝。
她们家世子从小到大就像一棵不会开花的铁树,可以说油盐不进了。
唯独遇到沈星晚的时候开了一下窍,两人从一开始的各有所图,到后来结下缘分。
翌日的接风宴,傅景朝带着萧寒如约而至。
文城如身上带着浓浓的文人气息,倒是个雅人。将宴会摆在了荷花池,从菜色都布置走的都是清新淡雅的路线。
说起话来也不油腻,进退有度。和傅景朝谈民生也不谈诗词,偶尔也提一下当下的局势。
比起遇到过的大多数官员,傅景朝确实对他映像还可以,至少不那么厌烦。
文如城听了文语盈的话,当然也聪明的没有在宴会上搞出献美女这种事情来。
整场宴会的氛围,因为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的事情,所以还算轻松愉快。
荷花池对面的阁楼上,挂着琉璃灯。
文语盈穿着单薄飘逸的衣衫,站在楼上远远遥望着,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身边伺候的大丫环,睁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小声道,“远看倒是不错,就是看不清脸。”
“只要他是洛王,以他现在的权势不他长成什么样根本不重要。”文语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太过凛冽。
丫环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是不是不开心?”
文语盈沉默好一会儿才道,“拼命不输任何人又怎么样,最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难道这就是女子最终的归宿?”
她这些年所学的所会的,最终文家只需要她用尽毕生所学,去算计一个男人的心,博得他的宠爱。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谁更悲哀。
丫环不敢多说,只敢劝道,“洛王总比那位好…”
是啊,她已经算幸运了。
她的三姐联姻的对象是一个傻子,连话都说不清楚。
因为她最有能力,所以把她压在了最重要的这一环。
她想起年少时,从藏书楼里的野史里,窥探到的所谓世族的风骨,和为难之中力挽狂澜的气魄。
曾几何时,她是自豪于文家女儿的身份的。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了解越多心越凉。
然而有些东西是她身为文家女儿逃脱不了的宿命。
文语盈满脸肃杀,“这一局,我必须赢。”
不然她的结局恐怕不如三姐,文家从来不养没用的人。
起风了,傅景朝敏感的抬头望了对面和楼我眼,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看到清冷的琉璃灯挂在阁楼上,随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