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归回头看了一眼,谁都没有看到。
“怎么了?”
他看到秦漫漫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人,会有什么不该见到的人?
前男友?
秦漫漫手掌露出了一条缝,偷偷看那个人在不在,宁远归宽大的身躯挡住了娇小的她。
“没有人,今天我包场。”
秦漫漫松了口气,坐了起来。
她看到了,看到了她父亲。
在外边不想见到父亲,见到也不知道说什么,父女两个人见面更像是仇人见面。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关系就恶化成这样了,距离越来越远,还有上次秦家宴会事情之后,秦漫漫决定不回秦家。
决定就是决定,要执行的。
“吃这个肉,你最喜欢的。”
宁远归给秦漫漫夹了一片羊肉,放进她的麻酱里,用筷子上下翻动几下,确保肉片的每一处都蘸上了酱料,嘴张得非常大,一口咬了进去。
“嗯嗯嗯……好吃!”
秦漫漫竖起了大拇指,她吸了一口白开水,想起来刚刚的话题。
“嗯~给你讲我的故事。”
我的故事啊,我的故事都是灰色的,像墨水撒在纸张上,黑色很快就渗透了,蔓延的到处都是。
“不想说就不说。”
宁远归又拿起一盘肉下锅。
宁远归确实很想知道秦漫漫悲伤的经历,但如果说出来只是揭开她已经结痂的伤疤,他宁愿不听。
秦漫漫也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人想要害她。一个花季少女,被同学策划了一场失手案件,将她推下楼,胳膊到现在都有伤疤,腿也骨折了。
宁远归不能想象秦漫漫曾经过得有多么不幸,他只能现在对秦漫漫加倍的好,千般百般的好。
“我可以。没问题。”
秦漫漫和宁远归边吃边聊,似乎本来应该压抑的气氛变得非常轻松,就像讨论起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打碎了花瓶,砸烂了玻璃……
不管怎样,秦漫漫能这样轻松地说出来,宁远归还是很替她高兴。
“因为我其实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我学习很好,但是装作什么都不会,考试的时候总是放水,老师也不关注我。”
秦漫漫给宁远归夹了一片鱼肉,淋上她秘制的油碟,送到了他嘴边。
“啊——”
宁远归张大嘴一口吞进去,开始咀嚼。别说,秦漫漫对于吃这一方面,很有研究,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油碟,一点都不油腻。
“好吃吧!”
秦漫漫笑了笑,她继续说道:
“然后,有一学期我就得知这学期成绩如果达标,就可以参加国外的交换生,我就露出了自己的实力。我那个时候太不想在家里待着了,我觉得没有妈妈的地方哪里都不是家。”
宁远归才明白秦漫漫从内心深处都是抗拒回秦家的,从夏夏阿姨离开的时候开始,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带着这样的恨意生活。
秦漫漫想逃离的地方不只有秦家,还有A市,她也许只想呆在B市,呆在和母亲度过童年时光的地方。
秦漫漫忽然扯起嘴角冷笑了一下,她低着头,目光散漫。
“其实我当时也很奇怪,一直隐藏着实力,就像现在一样,让别人看到的不过是我想给他们看到的。我还真是个双面人。”
宁远归撇撇嘴。
“傻瓜,你的想法也没错。”
秦漫漫眯起眼睛笑了,说到了后边。
“然后,这两个出国的名额其实是给当时一位家里很有钱的同学准备的,考试的时候他们买通了原来连续十三次第一的同学,让第一给做题,没想到我跑了出来。”
讲到这里宁远归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出国名额引发的嫉妒,秦漫漫的出现不止是打破了两个同学的计划,而是打破了三个背后势力的合作计划。
成绩考核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这只不过是三个公司的合作项目,学校竞争要出国的这位同学家里的赞助,秦漫漫的实力突袭让他们的计划破坏。
所以才会想到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这样她摔断了腿就不能出国了。
只是这个时候秦家为什么不出面,秦燮是因为在队里才不知道这件事,那秦父为什么也没有给秦漫漫撑腰,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说实话若不是和秦漫漫在一起,宁远归会觉得自己浪费了很多时间。
如果是其他人吃饭,超过三十分钟那就是浪费时间,但和秦漫漫在一起吃饭,听她讲她的故事,就不算荒废时光。
宁远归还是鼓励秦漫漫去参加同学聚会,毕竟犯错的人不是她,凭什么要让秦漫漫躲着他们?
秦漫漫的出现应该给他们敲响警钟,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抹去,总会有人记得。
而他,将会重新调查这件事,他要让那些曾经欺负过秦漫漫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的善良不是你放肆的资本,如果我不计较,只是因为我的教养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如果时隔多年再提起来那些事,你,也依旧是一个罪人。
去同学聚会的那天,宁远归格外叮嘱秦漫漫去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退让。
她现在有他,有靠山,有撑腰的人,有明目张胆的偏爱,她没有什么需要忍受的人。
秦漫漫选了一件暖色系的长款连衣裙,外边套着一件香芋紫色的小西装,头发随意地披散着。
“放心,我每次有危险你都会及时出现。说起来,你那天怎么知道我在隔壁村?”
她正在洗手间进行最后一步,涂唇釉,宁远归站在她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嘴唇看。
“豆子给我发信息,说你可能会被丢在那里,我看了一下你的手机定位,还真是。”
“我就知道是她。”
秦漫漫笑了笑,豆子人真的很好。
秦漫漫的嘴唇是M字型的,今天涂着温柔豆沙色,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温柔,有种秋天午后暖洋洋的感觉。
“小奶猫,试试你的唇釉。”
宁远归说完就把秦漫漫的头发撩在耳后,秦漫漫才刚刚转过头,他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宁远归像一匹饿狼,疯狂侵略小奶猫的柔软,连一丝的温柔都没有,开始就热烈而深沉,酥酥麻麻的感觉一次又一次穿过小奶猫的脊背。
秦漫漫拍了拍宁远归的肩膀,她想说她要迟到了。宁远归根本不肯放开她,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闷哼一声。
“还有时间。”
说完,宁远归把秦漫漫抱到了洗手台上,修长的手指勾了勾领带,不耐烦地将领带扔到了一边。
秦漫漫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她刚想跳下去,宁远归的双手便扶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禁锢着她。
秦漫漫的睫毛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