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四位顺利通过挑选,再经过三个月的观察期,就能成为我孤丘封土的家老,获得修行的初步功法!”
“唳”
四头大荒龙鹫欣喜若狂,引颈高歌的同时还不住挥舞巨大的羽翼,就差来一段舞蹈来表达此时的喜悦心情。
它们都亲眼目睹过孤丘大战,见识过四棵二品龙爪槐树精的恐怖实力的,对未来即将获得晋阶二品的机会,当然会感到无比的兴奋。
青乙又笑容满面的对落选的三十三头大荒龙鹫大声道:“诸位暂时没能通过挑选,也不要为此而失望、伤心。
咱们毕竟都是好朋友,哪怕没有成为孤丘家老,也可以时常过来做客玩耍,若是再次感染岩虫,或者感染了其他病症,也欢迎随时来孤丘治疗。
孤丘不仅有我,还有姜姬和她的弟子都擅长药理之术,也可以为诸位清理岩虫、治疗伤势,你们中很多都接受过她们的治疗。”
“唳”
“啼”
三十三头大荒龙鹫此起彼伏的啼鸣着。
三品凶禽拥有不逊于常人的智力,这次落选让它们难免有些沮丧,不过很快又想明白,以后时不时跑来做客,说不定下次也能顺利通过挑选呢。
即便一时半会无法成为孤丘家老,时不时跑来混个脸熟,日后若是生病、受伤之后,也有一处让它们放心的疗伤之所。
大荒龙鹫虽说是三品凶禽,又有令人闻风丧胆的赫赫凶名,在无尽林莽之中也不是没有敌人的。
无尽林莽中也有很多强大的异兽凶禽,足以让大荒龙鹫受伤,这时安全又友善的孤丘封土,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主上,你真有办法让三品凶禽晋阶二品,甚至是晋阶一品?”公孙武一脸担忧的低声问道,“大荒龙鹫性格火爆的很,可不能随便跟它们开玩笑啊,不然朋友当不成,还会多出一群可怕的敌人!”
青乙胸有成竹的低声笑道:“公孙兄放心吧,我当然不是开玩笑,更不是糊弄它们,确实有这个办法,不过还要暂时保密。”
能让他有如此自信,当然也少不了百族圣殿的底气,在远古战场的幻象中,青乙也看到不少大荒龙鹫的身影。
这些远古纪的凶禽之强大,远远胜过现在的大荒龙鹫,青乙记得圣殿外面的无数壁画中也有龙鹫的身影,百族圣殿肯定也记载着龙鹫的修行功法。
用原本大荒龙鹫自己的东西,来换取它们的誓死效忠,真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不,我这是让大荒龙鹫重新找回曾经的荣耀!心中想着这些,青乙这一刻脸上简直充满了圣洁的光芒。
“唳”
“啼”
两头年老的大荒龙鹫,目光温和的向青乙高声啼鸣,引得其余龙鹫啼鸣不断。
在孤丘封土休息月余,又经受了很好的治疗,龙鹫们伤势基本恢复如初,如今它们也准备离去,依依不舍的跟留守的四位同伴告别。
小龙鹫幼崽们,更是恋恋不舍的与肥鹰惜别,就仿佛贪玩的小孩子跟小伙伴告别一样。
孤丘封土以西四十里外。
曾经的歇马亭在大泽野民的劫掠中,早就变成一片废墟、灰烬。
生活在这片亭里的上千名国人百姓,在秋收后就被强行集中到鹿丘城,明年开春之后才会返回继续垦种。
不过这片土地并不空虚冷寂,云集着多达五万人的大军,正准备从此处深入鸡鸣大泽,彻底剿灭残余的鸡鸣大泽野民各部。
太叔丙辛骑着四品烨马,四蹄生火健步如飞,与另一名同样装扮的玄甲骑统领并排驰行,数十名玄甲骑紧随其后,向前方的中军大纛靠拢。
那名玄甲骑统领骑在四品烨马上,一路上认真打量五万大军,不由微微点头道:“士非教不得征,先贤之言确实有道理,这些年来国人演武保持不错,才稍加操演月余就是一支精悍大军。
虽说现在这支军队跟三师和边城大军相比还有所不足,至少拿来剿灭鸡鸣大泽野民绝无问题,此战必然彻底清除这个京畿之地的百年毒瘤。”
太叔丙辛却微微皱眉道:“梁邱统领,鸡鸣大泽各部野民在秋收大战后,损失二十万青壮主力,就已注定了彻底覆灭的下场。
我却对世子最近的心态变化有点担忧,他身为国君嫡长子本身尽享尊荣,如今竟被上士封臣孤丘乙的风头彻底盖住。
自从鹿丘大战之后,世子便受刺激一般四处炫耀鼓吹战功,一旦有人在他面前无意提到孤丘乙上士,他立刻就会大发雷霆。
身为国君嫡长子,日后最有可能继承君侯大位,却如此嫉妒国中少年贤才,只怕不是邢国之福啊。”
梁邱据仲也忍不住微微摇头道:“上士孤丘乙的战功,我也听白泽都尉讲过,实在难以置信一介上士封臣,竟能取得如此惊人战果?
不过既然你和白泽都尉都这么说,也亲眼见识过孤丘乙上士,想必不会有太多的问题,这件事世子是有些心态失衡了。
国君就好比是一个猎人,封爵领臣与将士就是猎人手下的鹰犬,即便鹰犬捕获的猎物再多,也是猎人获得的荣耀,足以向其他猎人夸耀。
可是世子身为未来的国君,却硬要将自己当做鹰犬,去嫉妒恼恨其他鹰犬捕获的猎物更多,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唉,是啊!”太叔丙辛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就好像这次大军进剿,本来从鹿丘向东北方向直插鸡鸣大泽主体水域与其余几处湖泽之间。
各路大军以最快速度占据大泽之中的几处山岭、岛屿要地,既能第一时间切割大泽各部野民的联络,也能沉重打击最强的金鸡部,可是世子偏偏选择从歇马亭向东进军。
此地向东四十里就是孤丘封土,若说世子不是刻意针对孤丘乙上士,我绝对不相信这一点,稍后你我见到世子之后,还要多加劝谏呀。”
两位忧心忡忡的玄甲骑统领,带着满腹心事迅速靠近中军大纛,沿途诸多校尉、营尉打招呼都没有注意。
此时中军大纛旁,中师后营都尉白泽正在大声道:“世子不必担忧,鸡鸣大泽各部野民最强盛时也不过四十多万人,上月又被咱们剿灭二十万青壮主力,已是实力大损无力抵抗。
如今大泽之中的野民残部也就二十万出头,还多是一些老弱妇孺之辈,绝非我等几路大军的敌手。
何况国君这次明面上只调动了二十万大军,兵分四路进入鸡鸣大泽,然而大泽南、东、北三面,又有各城城卫军和诸多封爵领臣私军及国人青壮严阵以待。
咱们此战最好速战速决,大军直插大泽心腹要地,只需击败各部野民祭拜供奉的异兽图腾就能够轻松获胜。”
“白泽都尉说得对!”太叔丙辛忽然大声应和,正色对邢伯允道,“世子,如今剿灭鸡鸣大泽各部野民才是正事,何必为了一点虚荣跟孤丘乙上士较劲,平白耽搁了时机呢?”
“太叔统领,我贵为国君嫡长子,有托国之尊荣加身,何必与一个乡下小儿斤斤计较?
何况白泽都尉、太叔统领也说了,鸡鸣大泽各部野民实力大损,哪里还有胆子抗击王师进剿?
如今中师有于北海、慕苍梧两位都尉率军进击北路,城卫军秋原都尉扫荡大泽南路,又有邢叔铭、桓台昱两位统领各自率领玄甲骑配合,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邢伯允一身金银错华贵甲胄,衣着华贵,腰金佩玉,头戴紫金兜鍪,手提鎏金八宝彩金剑,脸上挂满了淡淡的冷笑,
“黑风部大祭司谋划多年,又拉拢鬼巫部、猫鬼神教,即便以公叔缭与诸卿、供奉堂之强,也难免身受重伤,损兵折将。
反观孤丘乙上士年不过十五岁,私军不过四十私军,领民仅有数百,竟敢吹嘘能击败五万野民大军,斩首数万之众。
偏偏石门叟年迈昏聩,竟被这小人迷惑了心智,只要是正常人就能看明白的事情,他却天天为孤丘乙鼓吹,君父又对这老叟格外信任。
我这次就要亲自前往孤丘封土,替君父看清这个小人真面目,让他知道封爵领臣的军功荣耀不是光凭吹嘘就能获得,也不是靠发明几个耕犁、农具就能晋爵下大夫。”
在太叔丙辛、梁邱据仲、白泽的担忧目光中,五万大军在邢伯允率领下,径直向孤丘封土前进。
深秋的荒原地面硬实,非常适合大军行进,仅仅一个上午,孤丘封土就遥遥在望。
然而这时五万大军却一片哗然,若非有严格的军令震慑,只怕这支进剿鸡鸣大泽各部野民的军队就要溃散。
邢伯允眼神冰冷、面色苍白、手握长剑,紧紧盯着东面的天空,一群可怕的大荒龙鹫正向他这个方向展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