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翼冰垂手肃立,在门口等何武夫妇。
等了一会,远远的看见何武夫妇、何能以带着一名少女走了过来。
武则曾提到过何能家的情况,吕翼冰默默记下了。他猜测那少女是何能的小女儿何嘉莉,等四人走近,立即躬身道:“伯父,爹,娘,你们来了。”
少女十六七岁,一点也不怕生,上来便道:“你便是我本家哥哥何童啊,长得很英俊的嘛,我叫何嘉莉,今天算是认识啦。”
吕翼冰注意到她长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别没大没小的,一点没有礼貌。”何能笑道:“好侄儿,我们又见面了,快请我们进去喝茶吧。”
“请!”吕翼冰忙道。
何武背着一个包袱,吕翼冰上前接过,感觉还挺沉。四人往回走,路过练武场时,发现这边已搭好擂台,两边还有看台。
看来准备就绪了,吕翼冰心道。
这些年,他一有空便教导小松和小佳读书识字,他们俩没辜负他的期待,学得很用心,他带着何能四人回来时,小松和小佳正在读书,水壶正在火炉上烧着水。
他们见吕翼冰进来,满脸欣喜,小佳更是扑上来,摇着他的胳膊,咿咿呀呀的,激动的不行。
吕翼冰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动,柔声道:“小佳,晚点我们再说,你带我妹妹出去玩一会吧,我要跟长辈谈点事情。”
小佳乖巧的点头,何嘉莉一嘟嘴:“哼,又要让我避开,懒得理你们,小佳姐姐,我们出去吧。”
小松上前见礼,然后将吕翼冰手上包裹接了放在一旁,自觉给四人奉上茶水。
吕翼冰没说让他出去,他自知不用回避。小佳与何嘉莉出门后,他将门关好,肃立在一旁。
“小佳懂事了好多。”何夫人率先开口:“童儿啊,你让为娘好担心啊,怎么样,还好吧。”
“谢谢娘,孩儿挺好。”吕翼冰道:“爹,娘,伯父你们都坐吧。”
“对对对,都坐下,走了一路也挺累的,先喝点茶。”何能率先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笑道:“这可是上好的明前茶,还是我叫人拿过来的,。”
“兄长居然也学会附庸风雅了,真是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何武打着哈哈,在一旁落座,然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接着道:“童儿,看来伯父没少关照你,你可有好好谢谢他?”
吕翼冰多年未见他,发现他已有白发,便乖巧的道:“爹,伯父对我可好了,谢谢伯父。”
“哎,别客套了。”何能看出吕翼冰与何武夫妇之间有些疏离感,将茶碗放下,指着一张椅子道:“弟妹你也坐吧,你们仨好容易碰面,总该有话要说嘛。”
“对对对,坐坐坐。”何夫人忙坐下,以前何武没来,她倒没那么不自在,现在何武在身边,她感觉有些别扭,没话找话道:“童儿,我们带了一点县衙的点心,待会儿你分给同学们尝尝。”
见三人都坐下,吕翼冰在一旁落座,随后说道:“谢谢爹,谢谢娘,孩儿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何夫人道。
何武将茶碗放下,咳嗽一声道:“童儿啊,这些年我没来看你,挺愧疚的你也别放在心上。”
他没有明说,但听得出来是在道歉。
“嗯,当年的事是你爹不对,我怕你们有些尴尬,就跟来了,哈哈。”何能一口气把茶水喝完,说道:“我那个丫头吵着要来看看哥哥,我就把她带来了。”
吕翼冰知道他在打圆场,事情已经过去八年,其实他已没有那么介怀了,便接口道:“爹,伯父,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吧,奶奶还好吧。”
“还好,还好,她老人家时常挂念你。”何夫人道。
“那就好。”吕翼冰道:“这次为了我,爹和娘特意来一趟秦川府,真是辛苦二位了。”
他说完,何武面色有些凝重,直言不讳地道:“王爷驭人之术,我们做臣子的,也只能服从了。”
跟着他解释道:“王爷召我们来秦川府,初时我们很诧异,等见到你伯父,才明白事情因由,你在贵族学院的情况,我有关注,若以文采和武功来说,在年青一代中,你算得上佼佼者,配得上招贤大会的前十佳,能与一位郡主成亲,也算般配。”
“好侄儿确实了不起,年纪轻轻便学有所成,假以时日,必能大放异彩。”何能接口道:“你爹误打正着,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何能一番话说得很自然,也很真诚,吕翼冰心中温暖,但也不敢照单全收,忙道:“伯父谬赞了,这是托王爷的福以及众位恩师的教导,小侄愧不敢当。”
何能点头道:“贵族学院确实了不得,这八年培养了不少人才,这次招贤大会十佳,贵族学院一下子占了两席,实至名归。”
吕翼冰暗自脸红。
心道,咳,啥实至名归啊,我的好伯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冷寒儿都是秦王直接钦点的,算不上特别光荣。
何能哪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在我大央,文采和武功能同时达到一流者,凤毛麟角,冷姑娘一骑绝尘,拿到三甲完全没有问题,小郡王真是有福之人啊。”
“那也得让人心甘情愿啊。”吕翼冰心中一紧,何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戳中他的痛点了。
“哦,她不愿意吗?”何能当即醒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还是我的好侄儿不乐意了?”
“伯父,说什么呢。”吕翼冰脸一红。
他这神情哪逃得过何能和何武夫妇的眼睛,三人立刻便知道有情况。
“你和冷姑娘很登对,我是赞成的。”何能马上说道:“不过,我查过冷姑娘的背景,同僚中并无冷姓者,不知她是何来历,以王爷之精明,不可能不清楚,你要多想想。”
“是啊,童儿,虽说婚姻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还是支持你的。”何夫人也表态,但进一步说道:“我们毕竟是王爷的子民,孩子,你还是多多考虑清楚。”
吕翼冰狂汗,怪不得何能特意提起冷寒儿,三人时当说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