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孙强发来的地址,赵天华找上了第一家。
剑哥游戏厅。
听名便知,这家游戏厅的主人,正是与炳杰关系密切的小剑。
赵天华就是用了这个人的名字,诱骗炳杰开门。
游戏厅的卷帘门已经被拉下,营业时间到凌晨两点,两点之后,也没什么人,会在游戏厅内逗留。
游戏厅不是赌博机,没有让人沉迷到忽略时间的吸引力,却在零零年这个游戏项目匮乏的年代,成为暴利项目。
“小云,抓一只鸡下来,用鸡血,在门口滴一个死字。”
赵天华坐在车上,这种小事情,他不准备亲力亲为,而是吩咐给年纪最小的黄歌云。
“啊?我去呀?”
啃着包子的黄歌云,用手掌抹了一下嘴边的油脂。
“怎么了?”赵天华反问。
在这么多人面前,赵天华以为,黄歌云是准备驳了他的面子,不听安排。
“老大,我...我不会写字。”
黄歌云尴尬的露出一排牙齿,上面还沾着菜叶。
黄歌云的原生家庭,养成了从小就不学无术的性格,仅上几天学的他,根本不认识几个大字。
就算认识,也不会写。
听到这个理由,赵天华无言以对。
“我去吧。”
丫头手下的蛋仔,自告奋勇,拉开车门下了车。
从后备箱拿出一只鸡,干净利落的抹了脖子,在剑哥游戏厅的大门口,正中央,滴了一个死字,随后,随手将死掉的鸡,丢在了门前。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分别给其他三位重要的头目生意门口,送上了这份大礼。
最后一家,是大头的洗浴。
洗浴店,晚上有包夜的顾客,和黄色项目,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丫头,把这个送进去。”
赵天华递给丫头一张纸条,吩咐道。
丫头与蛋仔一同下车,蛋仔已经有了经验,二话不说,抹开鸡的脖子,就在地上写字。
这一幕,吸引了两个在洗浴过夜后,准备离开的顾客主意:“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蛋仔瞪了他一眼,用广东话骂道:“不要多管闲事,死扑街!”
大部分东北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听到外地人在穆山县骂他们,顿时就要急眼:“我曹尼....”
“不想找死,就滚远点。”
准备进入洗浴送纸条的丫头,从腰间拿出刀,刀剑顶在男人的肚皮上,冷声道。
被刀顶住,再大的脾气,也软了。
两个人不敢吭声,被刀顶住肚子的男人,傻了眼,连动都不敢动。
丫头收回刀,进入洗浴。
洗浴的吧台前,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负责夜班收银。
她刚给两位顾客结完账,看到了门口发生的一幕,可她毕竟只是一个打工的,不敢吭声半句。
丫头进门,见到只有一个中年妇女,甚至懒得理会她。
“你要干什么?”
中年妇女见丫头大摇大摆的走进吧台,满脸惊恐。
丫头将纸条,放在洗浴吧台最显眼的木柜上,手中的刀,用力一扎,刀将纸条钉在上面。
整个木质吊柜,像一个被封印的僵尸,纸条,就是符纸。
“这是给你们老板大头的,他来之前,谁敢动,让我知道了,我就剁谁的手!”
丫头凶神恶煞的留在这一句,大摇大摆的转身。
走到洗浴门口时,丫头停住脚步,转头瞥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丫头选择的位置十分显眼和嚣张,无论是谁,只要走进这家洗浴,就能看到钉在柜子上的刀,和那张赵天华写给大头的纸条。
干净利落的办完这一切,赵天华一行人,圆满的离开了穆山。
.....
丫头走后,中年妇女畏畏缩缩的愣怔了几分钟,这才迈出脚步,朝门外走去。
门口,一只死鸡,和用鸡血写出的大大‘死’字,仍然将神经紧张的她,吓的浑身一颤:“唉呀妈呀。”
吞咽一口口水,中年妇女朝外左右观望,四周,没再见到丫头的身影,她紧迫的心,缓和了几分。
迈着小碎步,快速回到吧台前,拿起座机,拨通了电话号码:“喂,张老板....”
大头姓张。
家中呼呼大睡的大头,被电话惊醒,他本想大发雷霆,可听到吧台讲述的事情后,整个人的脾气消散,连忙问道:“纸条上写的什么字?”
“老板,你等一下,我念给你听。”
中年妇女将电话放到一旁,小跑到柜子前,看了眼上面的字,又跑了回来:“上面说,给你们一个机会...等一下老板,我忘记了,我再去看一眼。”
“你他吗就不能把纸条拿过去念吗?!”
越是着急的时候,前台却办蠢事,这让大头因为被打扰睡眠而产生的脾气,彻底爆发,大喊大叫。
座机是固定的,纸条是活动的,他生气,就生气在前台女人的愚蠢。
“老板,那个人说了,谁动那张纸条,他就要剁掉谁的手!”中年妇女被丫头临走前的那句话吓破胆,根本不敢去碰触那张纸条。
看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将纸条弄掉。
“你他吗是猪脑子啊,别墨迹,老子剁你的手!”大头大嚷大叫的呵斥,让中年妇女差点急出眼泪。
左右为难的几秒钟,中年妇女拽下纸条,还是选择听从老板的意思。
‘给你们一个机会,三天之内滚离穆山县,否则炳杰和骡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中年妇女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开始磕磕巴巴的念起:“给你们..你们一个机会,三天之内滚离穆山县,否则炳杰...这个字我不认识,好像是骡子,应该是骡子,骡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什么玩意,乱糟糟的,操。”
本就心情烦躁的大头,听完这段乱七八糟的内容后,更加暴躁。
“老板,最后还有个赵天华。”中年妇女看到最下方角落的三个字后,说道。
“等着,我现在过去。”
听到赵天华这个名字时,大头楞了一下,翻了一个身,从床上下地,来不及穿拖鞋,脚步飞快的冲到客厅,套上衣服,朝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