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雨拿了电话,走到一旁,纤细的手指按着按键,很快拨通了安鸿飞的电话。
“喂?”对话那头,声音很是冷漠。
“安总,我是楚微雨。”
“微雨啊,我前两天给万安矿业那边打电话,他们跟我说你去项目上了,电话也打不通。让你去基层实习,不是真让你去最艰苦的地方。你在万安矿业那边随便看看,了解一下子公司的运作模式就行了,没必要自己那么累。”
“我在这边挺好的。”
“是不是廖永康让你去的?回头我把廖永康骂一顿!”
“是我自己要求过来的。”
“不要太辛苦自己。我这段时间一直担心你的情况,接到你电话,我算是放心了。最近工作累不累,要不要回燕京这边放假一段时间?”
“我在这边不累,挺好的,项目上的人对我挺照顾。”
“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什么好的。回来吧!”
“安总,我在用别人的电话,不能说太长时间。我这边有个工作上的情况,需要向你汇报。”
“你说。”
“这边有个地质专家,给了我一个建议,他说勤山钼镍矿的矿层岩石中,含有放射性物质,如果开采矿山,会造成严重的放射性污染。”
“放射性污染是什么东西?”安鸿飞哪懂这些专业的东西。
“是一种看不见的东西,铀、钍等元素,对人有很大的危害。”
“铀矿,是不是制造原子弹那个东西?我靠,这个矿权有这好东西,那不得更值钱!”
“含量低,没有开采提炼的经济效益,不值钱,反而对钼镍矿的开采造成影响。如果造成环境污染,将来有关部门查的话,矿老板也要负责任的!要是出伤亡事件,甚至要坐牢!”
“坐牢,这么严重?”
“嗯。”
“上次廖永康跟我说,那个矿权,一点问题都没有啊,买过来就能开采赚钱。而且廖永康也请了一家地质公司确认,那里的钼镍矿确实不错的。你说的那些什么放射性污染,请过来的地质公司也没说什么。”
“放射性是需要专业测量,普通的地质人员,是没办法判断放射性强度的!”
“你这说的挺严重的,还坐牢,搞得我都很担心。你直接告诉我,这个矿权,能不能买下来,然后开采?”
楚微雨沉默了片刻,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通话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她有些心急,但还是如实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买。但是想要确认勤山钼镍矿有没有放射性污染,需要做一个放射性测量。”
“做测量,多少钱?”
“几十万吧。”
“这么一个小矿,还没影子的事情,之前就花了一百多万做勘探验证,现在又要花几十万做测量。没有一点预期收益,就花出去两百万,这买卖做得也忒亏了。”
楚微雨心里也没底,“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有放射性污染,要不要做测量,您来决定。我用的别人电话,请原谅,安总,等我的电话有信号了,我再跟您详细说。”
“好好,这个情况我知道了,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安鸿飞挂了电话,便笑了起来。
什么放射性测量,动不动就好几十万。
他去过现场,看过别人的钼镍矿山,生意做得如火如荼,赚得盆满钵满。
也没见谁说什么放射性污染。
没有监管,就没必要去花那些冤枉钱。
一听就觉得是楚微雨被地质队的人给骗了,让他们出钱给做项目呢。
“是不是楚微雨的电话?”
耳边传来威严的声音。
餐桌上首位置,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年人,放下了快子,抬眼望来。
安鸿飞收起了戏谑的心思,放下快子,满脸严肃的抬起头:“爸,确实是楚微雨打来电话。”
他父亲安同方对他从小严厉,要求很高。
但直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哪一件事情做得让父亲满意。
在家里,他只能低头做人。
安同方也放下了快子,显然对楚微雨的事情很在意,“她在矩州省那边做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在项目上很辛苦。”安鸿飞不敢指责父亲,但还是表达了一丝不满:“我就不明白您的安排,非要把楚微雨放到矩州省那边,在总部这边,不一样能锻炼能力!”
“就你这样不学无术的玩意儿,你懂个屁啊!楚微雨成绩好,而且刚大学毕业,心性还没被社会这个大染缸给染黑。她去子公司基层调查,没准能发现一些问题。”
“是是是,您的决定肯定是对的。”
“之前派了多少个老员工去矩州省,回来都说廖永康的好话。我就不信,花了几千万,什么都没办成,还能得一堆人夸奖!”
“您要是不信任廖永康,直接把他撤了就完了,何必这么麻烦。”
“用人能这样用吗?脑子一根筋,想问题太简单了!”
安同方真是恨铁不成钢,但自己生的娃,再差也得受着。
对待廖永康,还真不能乱来,毕竟是跟了多年的老员工,又是亲戚。
他喘了口气,问道:“刚才楚微雨跟你说了什么?”
稍微一打岔,安鸿飞对刚才楚微雨所说的内容就有些迷湖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
“别整天跟那些狐朋狗友喝酒玩乐,你才多少岁,脑子比我还湖涂!”安同方不满的训斥道。
安鸿飞已经习惯父亲的数落,倒是很快想起了一些刚才电话里谈过的内容:“她说的是勤山钼镍矿的事情。”
“勤山钼镍矿,什么事情?”安同方顿时提起了兴致。
这个矿权的买卖,涉及金额高达一千万。
按照万安控股集团的规章制度,这样金额的最终审批权,是在他这个董事长的手里。
他是知道这个项目的,一直很关心。
之前廖永康过来当面说这个项目有多么多么好,他其实是心里存疑。
“楚微雨说什么放射性污染,不知道有什么危害,查起来矿老板都有可能坐牢。听着吓人,其实也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放射性污染?”安同方皱着眉头,也完全搞不懂情况。
不过他做煤矿生意这么长时间,之前也听人说起过,知道是一种矿山的污染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