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人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仙人醉酒楼的老板。
这老板也不知什么来路,年纪轻轻出口阔绰,以高于市价高几倍的价钱盘下了这个酒楼,有人劝他别跟李凌打擂台,讨不到什么好处,可他却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听人家的话不说,还名命令家丁给那人一顿好打,然后丢出了大门。
看来这家伙是要跟李凌飚到底了。
李凌一向光明磊落,也不在乎对面明里暗里的挤兑,只是一心一意地研究自己的新菜,虽然偶尔两家的伙计会呛呛两句,但也没闹什么大矛盾。
这天李凌正在厨房琢磨怎么烧肘子,李棋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险些把盘子打翻:“怎么了这是?”
李棋跑的太急,一边喘粗气一边回答道:“哎呀,大哥,你赶紧出去看看吧。咱们店里的李大牛跟对面仙人醉酒楼的伙计打起来了?”
李凌一听这话,赶紧关了火,放下锅子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你别急,慢慢跟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啊。”
原来是今天早上给店里送鱼的渔夫生病了,于是便委托他儿子来送鱼。但那孩子年幼,一时间记不清要送到谁家,看见仙人醉富丽堂皇,便将鱼送到了对面酒楼。李大牛知道了此事便去对面讨要,没想到对面不还鱼不说,还将李大牛好一顿骂。李大牛一时间气不过便跟他们动起了手。
饶是李大牛身强力壮,可到底是难敌四手,被对面的伙计们联合起来,结结实实给打了一顿。店里其他的伙计知道了李大牛挨打的事。纷纷叫嚷着要去打回来,李棋一看事情不妙,唯恐事情闹大,于是赶紧来后厨叫上李凌。
“对面欺人太甚了!”李凌将身上的围裙解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谁说不是呢!老板,大牛哥受了委屈,你可一定要帮他讨回公道啊!”
“李棋你先带大牛去看大夫,银子从店里的大账上支。再去买两支山参给他拿回家去。林厨子,给大牛煲上骨头汤,好好让他补一补。”
李大牛受宠若惊,一边捂着额头,一边说道:“老板,你太客气了,俺只是磕了下头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在俺老家,这都不叫伤,这种小磕小碰都是常见的,没必要又看大夫又吃山参的。”
“大牛,你这是为咱店里受的伤,是为我受的伤。你不用跟我客气,这两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工钱照拿。每天我会让其他伙计给你送饭去,你不用担心,好好养伤。”
李大牛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李凌这坚定的表情,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周围其他的伙计看李凌对李大牛这么好,也很是感动,都觉得自己跟对了人,于是也变得更衷心了起来。
“大哥,鱼怎么办?今天咱们可有五六十桌的客人都预定了鱼呢?”
“鱼的事情你别管了,我亲自去跟对面交涉。你们该干嘛干嘛,不要围着了。”
听了李凌的话众人便都散去,自顾自的事情去了。
李凌亲自登门去仙人醉要鱼,可没想到,本来十分倨傲的伙计,一看到李凌便谦和了起来。
“呦,是李老板啊!我们公子早就料到您会亲自上门了,一早儿就在楼上雅间候着您了,您可算是来了。”
这伙计一边说,一边将李凌带上楼。然后在一间叫“赏梅轩”的雅间前停了下来。
“李老板,里边儿请吧。我们公子就在里头。”
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动作。
李凌心想,别再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来都来了,鱼要是拿不回去那几十桌的客人怕是都会很不满意。
一想到这里,李凌也顾不得有什么陷阱,大着胆子推门走到了雅间里去。
这“赏梅轩”果真是名副其实。此时正值初夏,哪里有梅花可赏呢,于是这屋里便挂满了梅花图,李凌环顾一周,顾不得“赏梅”,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一个青衣男子缓缓从里间走出来。
这男子头戴冠玉,脚蹬官靴,腰间挂着香囊、玉佩。手里捏了一把折扇。
李凌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他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绝非凡品,就连那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香囊也是蜀锦缎子双面绣的,价值千金。
“这人来头不小啊?!”李凌从心里赞叹道。
李凌刚想问好,却没想到这青衣男子却先开了口。
“李老板?久仰大名!本人诸葛西城,是仙人醉的老板。”
“诸葛老板,久仰久仰。”
“刚我也听下人们说了,说是今天收了两筐鱼,没想到贵店伙计却非说是你们的,我们伙计是先付了三两银子给鱼贩子的。先买先得嘛!”
“诸葛老板,此言差矣!我们是早就跟送鱼的讲好了的,每天六十条鱼,今天是因为送鱼的生了病,便委托她儿子来送。没想到这孩子没记清,把鱼送错地方了。诸葛老板你若是觉得这鱼不错,改天我跟那送鱼的说一声,让他以后顺便也给你带一些,你看如何?”
“我付了钱自然是我的!”
李凌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这鱼他们是不打算归还了,只能另想办法了。好在这批鱼没付押金,没有太大损失,至于这几十桌客人,可要另谋他路了。
“既然如此,那李凌告辞了,店里事务繁忙,我还要去打理。贵店规模庞大,想必诸葛老板也有要事,我就不过多打扰了。”
李凌做了个告辞的手势就要出门。
“李老板且慢!”
“实不相瞒,今天请李老板前来还有要事。”
李凌又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诸葛西城拍了拍手,几个手下便抬了两筐鱼来。
李凌不知他要做什么,于是耐下心来听他讲下去。
“我知道李老板对这两筐鲤鱼十分需要。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早市也散了,再要找这两筐鱼,怕是难得很。”
诸葛西城挥着折扇,一脸的得意难以掩饰。
“诸葛老板我看你这是要是故意看李某闹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