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个老伯是个书呆子不成？
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不是碰到大声吆喝的菜贩，就是碰到热情招呼的菜贩。
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个稍微安静点的菜贩，偏生又是个书呆子。
难道就没有正常一点的菜贩吗？
李凌心中有些郁闷，但也没多做纠结，毕竟他此行的目的是来挑选食材的。
只要食材质量好，管他菜贩是什么样。
于是李凌将目光从老伯身上收了回来，看向手中的菜。
这些菜又鲜又嫩，上面还有一股子泥土的清香和菜香夹杂在一起，像是刚出土一般。
而且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居然没看见一个虫子哥虫洞。
做菜讲究的是色香味俱全，所以挑选一个好的食材是必不可少的，用这个菜做食材，不不仅能够让菜色更好看，鲜味也能够提升不少。
“老伯，这些个菜都怎么卖啊？”李凌迫不及待开口询问。
老伯听到这个声音，放下手中的书，眼神有些讶异地看着李凌。
很显然，刚才老伯并不是装作没有看到客人来，而是真的看书入神了。
“韭菜五十文一斤，菠菜八十文一斤，至于豇豆嘛，八十文一把。”
老伯指着李凌手中的三把菜，一一介绍过去，
李凌听完老伯的报价，目瞪口呆。
这菜的质量属实不错，但这个价格未免太离谱了吧。
刚才他可是在别的菜摊逛过的，虽然价格不一，但韭菜的了价格基本在十文左右，菠菜二十文左右，至于豇豆也只要二十文左右一把。
这位老伯倒好，他的菜价一下涨了五倍。
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不过也不对啊，这个菜价虽然多了那么多，但他也可以上调菜品的价格。
到时候是值还是不值，似乎也不一定。
李凌有些想不通这个价格到底值当不值当，没想到新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了。
这个老伯看上去并不像是狮子大开口的人，要真是这样的话，他看上去就不会这么落魄了。
老伯身上的衣服像是百家衣一般，这里一个补丁，那里一个补丁，没有一款完整的地方。
不过李凌能够看出来，尽管他的衣服满是补丁，但老伯应该是个爱干净之人，衣服都洗得褪色了。
而且他的头发挺整洁的，发丝没有一点凌乱，只不过他发髻上用来固定的树枝有些碍眼。
一般落魄的人，只要有生意，基本给钱就会卖。
李凌原以为老伯也是这样，会将价格卖得很低，没想到老伯的菜价却如此打脸。
“客官且看着！”
老伯似乎看李凌目瞪口呆的样子，以为李凌问完价格就没有下文了，说完这句话，便再度拿起刚才放下的书，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李凌扶了扶额头。
这个老伯真的是来做生意的吗？
自己还没走呢？那不就是意味着有想买的意思的吗？
接下来的流程不应该是讨价还价么？
怎么这个老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呢？
李凌整个人都傻了，他做生意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奇怪的人。
“咦？”
李凌这才发现，老伯手中拿着的书的扉页上，赫然写着《春秋》两个字。
《春秋》这书李凌自然是知道的，它是五经之一，是唐朝科举考试中的常科之一。
难不成这个老伯并不是一心想要当个菜贩，而是一个准备参加科举的老人家？
这就是传说中的活到老，学到老，考到老吧。
李凌在酒楼不是没有见过科举之人，但是像老伯这样一辈子科举之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旁的不说，就这样的毅力就足够让李潇佩服了。
想来他之所以落魄，应该跟科考脱不了关系。
李凌虽然不清楚科考具体要花费多少，但他可以确定一定少不了。
别的不说，科举之人必然要将心思放在读书上，否则很难有出头之日。
这样一来可以说基本没有时间再去从事别的，妥妥断了生活来源。
这个老伯应该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迫不得已出来卖菜的吧。
毕竟现在可是流行士农工商的分级制度，让一个一心想走士之道的人，选择从商谋生，一定是没钱了，被生计所迫。
“老伯，你这些菜很是新鲜，我全要了！”
李凌不想拂老伯的面子，他知道读书人都好面子，所以特意说明了原因，这样才不会让老伯认为自己是在施舍。
况且这些菜也确实质量不错，贵点就贵点吧，反正他也不缺这笔菜钱。
“啊？这些全要？”
老伯听到李凌的话，猛然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讶。
“没办法，我开了一家酒楼，每天需要的食材很多，就算把这些买了估计也不够。”
李凌可不是凡尔赛，这样解释还不是担心伤了老伯的面子。
“阁下真是年轻有为，不可限量！”老伯感激地看着李凌，双手拍了拍李凌的肩膀。
“过奖了，我不过是眼光比较好，所以挑选的菜式比较受客人们喜欢，这就好比我看老伯，我相信老伯只要好好备考，一定可以高中。”
李凌连忙说道。
“你怎么知我要备考？”老伯有些惊讶。
看出这点很难吗？
不说老伯手中的拿着的是《春秋》了，就老伯刚才的谈吐，怎么也不像是个专业菜贩。
李凌心中虽是这么想，但也清楚此刻不能言明，而是笑着说:“老伯你忘了吗？我刚才可是说了我眼光比较好，所以一下就看出来了。”
老伯听完他的解释，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好一个好眼光，为了这眼光，我定会好好备考。”
听到老伯这么说，李凌有些欣慰。
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李凌笑着点头将菜钱递给了老伯，然后开始装菜，老伯突然抓住李凌的手，开口道。
“这么多菜，你一个人怕是拿不了，你告诉我地址，我送过去。”
如果这话是一般的菜贩说的，李凌兴许就同意了，可是看老伯这个样子，李凌选择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的伙计在那边等我呢，这点菜小意思了，没必要耽误这点功夫，我自己来就好。”
李凌指着人群热闹的地方说道。
“如此我便不再强求了，多谢！”
老伯将菜全部装好，对着李凌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