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虫?哪里有害虫?!”
稷神是最先回应的。
杜康这边几乎是话音刚落,稷神的神坛处就传来了一声怒吼,声音里还能够听得出带着一种睡得正香时被惊醒的茫然之意。
接着,稷神穿着明显是匆忙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扛着锄头,气势汹汹地出现在神坛上左右望,看见杜康,一愣后问道:“杜小友?”
“见过稷神。”杜康拱手笑道。
“刚才是小友在说要除害虫?”稷神又往四周看了看,大概是没有发现杜康所言的“害虫”,脸一板,“难道是在戏耍于我?”
“当然不是!害虫是有的,只不过不在这附近,我专程来请稷神您与我一同过去。”杜康解释道。
“哦,那害虫在……等等,小友这是……”稷神恍然,正准备问杜康时,却终于注意到眼前杜康身上的特殊之处,双眼瞪大,道,“灵融地脉,千里化身之术?”
“是的。”杜康点头承认。
“哈哈哈!”稷神顿时开怀大笑起来,肉眼可见的开心,对待杜康的态度也亲近了许多,“没想到小友竟然这么快就参透了《稷书》之中的奥秘,获得了完整的《社稷书》?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原来稷神不是因为有人觊觎,所以想要隐瞒的吗?”杜康神色微动,疑惑问道。
本来他还有些担心这一点,毕竟《社稷书》这种东西,不用想也知道,即使是在那些大能级别的神仙里面,也可以算是稀世珍宝,有人觊觎,稷神担心所以隐瞒是很正常的。正在想用什么暗示之类的方法来询问稷神,却没想到稷神就这么说了出来。
“谁人敢觊觎我手上的东西?不要命了不成?”稷神吹胡子瞪眼道,“小友未免也太过于小瞧我了,虽然我基本不掺和其他的事情,但也不是怕事的,谁敢对我的东西动心思,那也得先问我手上的锄头答不答应!”
说着,稷神还挥舞两下手上的锄头,被盘得油光水滑的木柄前端连接着仍然沾着些许泥土与草根的锄刃,于半空中发出破空声。
杜康顿时肃然起敬,倒不是因为稷神那朴实无华的动作轻而易举地连通了大地之势,有地动山摇,搬山移海之能还是怎样,事实上,在杜康的视野中看来就是一位种地老头挥了下锄头,再没有其他的动静了……但稷神能说出这话来,杜康就会信。
不仅是因为稷神性格质朴,基本说不出谎话来,更重要的原因是——这可是远古大神,哪怕现在地位不算是那么高了,那也是岁岁年年,大到国家,小到郡县都要祭祀的存在,没点能耐本事?谁信?
但是,如此一来,杜康就更加疑惑了。
“稷神说的,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呢?”杜康选择直接询问,“难道是想要考验我会不会按照《稷书》上所写的那样去做吗?”
“咳咳……对!就是这样的没错!我就是想要考验你会不会按照书上写的去做……”
稷神咳嗽两声之后,大声说道,同时,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竟然隐约能够看得出一些红色:“只有心性与资质都为绝世的人,通篇记住且理解了《稷书》,才有资格获得《社稷书》,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放得下心来……”
“……”杜康注视着明显不对劲的稷神,陷入沉思——首先,咳嗽可以理解为思索如何回答,忽然之间变得大声则是典型的虚心表现,再加上这不打自招的红脸……
杜康的眼神逐渐化为死鱼眼:“稷神……不会是忘记了说吧?应该不是吧,肯定不是的对吧?”
“怎么可能!我虽然很老了,但记性还是好得很的,小友不要开玩笑!”稷神用锄头顿了顿地面,“好了,你刚刚说的害虫在哪?”
好生硬的转移话题……杜康这下彻底确定了,稷神根本就是忘了说!
不过,问题不大,反正也没有影响,说与不说都无所谓,杜康肯定还是要感激稷神给的这份大礼的。
于是,杜康便也配合着转移话题,将那灵蛊虫的事情,着重于“有人将蛊虫藏在农作物里面害人”这一点,概括讲述了一下。
俗话说得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稷神作为掌管农作物的神灵,虽然是自五谷神而起,但并不是仅限于管辖五谷,而是由五谷延伸到所有的粮食作物,再延伸到经济作物。看《社稷书》上的记载,还延伸到了养殖牲畜等其他息息相关的方面,再加上稷神的外在形象,可以想到稷神对于他的职责看得有多重。
所以,杜康劝说稷神来帮场子,自然是要从这个方向来说的——稷神你看,有人将害死人的蛊虫,放到种得那么好的梨子里面,如果是那个农民自己做的,那就是他糟蹋作物;如果是有人刻意放进去的,那就是不仅糟蹋作物,而且陷害老实种地的农民伯伯!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稷神闻言,果然很是生气,涨红的脸这一次却完全是因为生气而红的了。
“种地的惹谁了?竟然做出这种事情!还以如此恶毒的蛊术来害人,虽然我平时一心种地,不管其他事情,但这一次,我却是要管一管的,走,带我过去!”
杜康连忙点头答应下来,在前面引路。
一神一灵力化身,赶路速度自然是不必多说的,埋头赶路不可取,杜康顺势就开始问稷神一个从获得《社稷书》起就在困扰他的一个问题。
“稷神,能够问您一些问题吗?”
“小友问就是了。”
“那我就直接问了……《社书》为何在您的手上?按照这个情况来看,您与社神的关系应该很好才对吧?但是一见面的时候却那样敌视土地公……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这個啊,小友果然聪慧意识到了,只是……”稷神很是干脆地笑了笑,道,“我不能说。”
“哦……”杜康挑眉,“是因为涉及的因果太大,我现在还听不了吗?”
“不不不,哪有什么因果不因果的,不过一些陈年芝麻烂谷子事而已。”稷神摇头笑道,“不能说,是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他与我说,这事,不能告诉其他‘人’,仅此而已。”
杜康皱眉,因为这话而越发疑惑了。
稷神的话里,两个“人”字,都刻意加重了语气。
是刻意指向人类,而非神仙?还是其他的意思?
如果是特指与“神”区别的“人”,那么……究竟是什么真相,不能够被“人”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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