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敖希望刘盈的身体能好起来确实是出于真心,张敖虽然是穿越者,却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强大,前世被生活不断的毒打使张敖从未觉得自己比大汉土著要强多少,让张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提高点儿大汉的科技水平或许能够办到,如果搞朝堂之内的斗争,更是张敖完全不熟悉的世界。
穿越者并不是这个世界天生的领导者,作为历史的过客,张敖觉得如果能让大汉百姓的日子过的更好,不被野蛮人蹂躏就已经很不错了,单就驱逐野蛮人这件事大汉就是历经几十年的积累,数十年的血战才最后实现。张敖现在想的是如果皇帝刘盈的身体好一点儿,刘氏政权能够平稳过渡,大汉就能发展的更快一点儿,驱逐野蛮人的时机会早一点儿到来。
刘乐倒没有张敖想的那么多,她单纯的就是想让刘盈从颓废状态中解脱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刘乐就到未央宫与皇帝刘盈汇合了。他们今天的目标是一处水利工程工地,那里有一条堤坝正有建设。
“这次咱们是去看百姓的劳作,不必搞那么大动静,没有必要的仪仗都别带了。”皇帝刘盈经刘乐昨天的敲打,今天的状态好多了,脸色虽然仍有些憔悴,却也衣冠楚楚,很有一些天子的威严了。
“是,我马上就去传旨。”跟随皇帝刘盈的内侍小跑着去办事了。
刘盈在大队人马前呼后拥之中出了长安城,沿途的百姓早已被驱逐开去,只能远远的观望。
“陛下我是负责营建的官员严晋,前来迎驾。”到了地方早有一众官员等在那里,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十分强壮的官员带头向刘盈施礼。
“免礼平身。”现在刘盈对官员们这种恭敬的作派已经免疫,官员的礼节再怎么标准也不会引起刘盈的注意。
“我们准备在这条河上建起一道堤坝,截断水流,抬高水位,这样就可以利用河水浇灌河岸上的土地。”刘盈被迎接到河岸边的一顶帐篷之内,严晋跟随在刘盈身边介绍着情况。
“修建堤坝所使用的钱粮和材料可有详细登记。”刘盈接受的是儒家的教育,认为管事实际上就是管人,首先想到就是办理这个差事的人有没有尽心尽责,有没有损公肥私。
“整个堤坝建设过程中的用度支出全都有详细登记。”严晋拿来几个账本呈给刘盈。秦国对工匠管理十分严格,大汉继承了秦国的各项制度,对于工程建造有了一整套的规矩。
“干的不错。”得益于从赵国输入的纸张,工程账目记载的十分详细。刘盈看后没有发现什么错漏,对严晋所做的一切很是满意。
“工地上的工匠们知道陛下前来,也想面见陛下,对陛下关心建坝工程表示感谢。”官员们自然知道皇帝出行喜欢听到什么声音。
官员的面孔皇帝早就看腻了,皇帝陛下出了皇城其实更想听百姓的称颂之声。
“带我到工地上走走。”刘盈起身就往帐篷外走。
“陛下您小心,我们这就为您带路。”刘盈的举动虽然比在帐篷内接见工匠代表难度提高了不少,却也在严晋的准备之内。
皇帝刘盈在大臣们的带领下在堤坝建设工地内穿行,看到了大量被征调来的工匠们紧张忙碌工作的场面,工匠们见刘盈到来,齐呼万岁。更有工匠们来到刘盈的身边接受刘盈提问。
转眼之间已到了中午时分,刘盈返回了帐篷。
“陛下有什么吩咐?”严晋偷偷观察着刘盈的脸色问道。
“备饭,我准备在这里多呆些时间。”刘盈在工地上走了一圈,略显得有些疲惫,却没有回宫的意思。
跟随刘盈的内侍早已为刘盈在外边用餐做好了准备,没一会儿功夫饭菜就准备好了。
“你们都退下吧,我与公主在此用餐,你们不要打扰。”刘盈难得有与姐姐独处的时间,干脆将内侍也赶到了帐篷外。
“平日里多走动走动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刘乐跟随刘盈在工地上转了半天,见刘盈虽然显得有些疲惫,却也比每日饮酒作乐强。
“大臣们与工匠回答我的话是不是早已准备好了。”皇帝刘盈虽然一上午都在保持着笑脸,却觉得整个过程如同演戏一般。
“那是当然,你昨天决定出宫巡视,大臣们应该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同陛下见面时应该怎么说话大臣早就想好了,工匠们说的话还有可以是大臣们编好的工匠背下来的。”刘乐看着刘盈笑着说。
“他们算不算骗我?”刘盈有点儿不高兴了。
“也不能算蒙骗陛下,大臣们只不过想回答的更圆满一点儿罢了。不但今天巡视堤坝工程如此,以后陛下只要出了皇城基本上就会遇到这种情况。陛下是无法看到真实情况的。比如今天工地上干活的工匠平日里哪里有那么多干净整洁的衣服,光这一点大臣们就没少费力气。”刘乐经常听张敖讲起为了迎接上级的检查的趣事,对于官员们的套路很清楚。
“那我还来巡视有什么意义?”刘盈有点儿灰心丧气了。
“我们来主要是显示出朝廷对工程的重视,”有时候一些过场还是要走的。
“我想干的更好。”刘盈更多的时候是在努力和自我否定之中度过的,他母亲吕雉本身是个强人,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做的事比其他人都强,刘盈努力了,却达不到吕雉的要求,转而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你想干的更好光凭自己的努力是不够的,一个人的知识与智慧总是有限的,你需要别人给你提出意见和建议。”这些办法都是张敖在赵国正在做的,赵国有许多工作努力的大臣,张敖还是在自己身边以侍卫队的名义组建了参谋班子,随时给张敖提供信息,刘乐觉得这一套刘盈肯定也用的到。
“我已经有‘商山四皓’作老师,出行前也向他们请教过,老师给我讲了应该检查官员们是否有贪污行为,工地上的工匠们的日子过的怎么样。可是对于这些官员们似乎都有准备,我看不出来哪些是真的。”刘盈在出皇城前听老师讲的头头是道,到工地完全被官员们说蒙了。
“这一点你还真得跟父亲与你姐夫学学。”刘乐见刘盈在思考怎么把事情办好,她感到很开心。
“学父亲的哪一方面?”刘邦对于刘盈来说太强大,太复杂,刘盈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刘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