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这是第一次见到全部被青砖包裹起来的城墙,以前的挖城战术不起作用了。而且参与进攻的士卒都被撒了一身石灰面,不但弄得浑身雪白,象鬼一样,而且眼睛灼痛,惨叫声接连传来。左贤王乌产急忙命令那些士卒下去找水冲洗。
“妈呀。”当士卒撩起水洗脸的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士卒一个个痛苦的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现在不但眼睛更痛,连脸上也传来阵阵的灼痛。
“怎么回事,是不是汉人在这些白色粉沫上下了什么诅咒?”看到这情景的匈奴人吓得连连后退。人们对弄不明白的事物往往都归于鬼神。
“快把他们都带到后边去。”匈奴军官马上命人将所有参与进攻的士卒都带得离大营远远的,虽然不能确认是汉人的诅咒,这些伤员的哀号却实在实的影响了士气。
不过附近的的士卒已经看到了那些浑身雪白,不断发出凄惨叫声的士卒被人抬了下去。观看了整个过程的匈奴士卒不由心中颤栗,两千人冲上去,被杀伤大半,却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反而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汉人真的有魔法?匈奴人军队的士气低落了许多。
此时的左贤王乌产却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作为冒顿单于的先锋,损失了这么多士卒却一无所获,这是不能接受的。
乌产必须继续进攻,哪怕攻不下马邑城,弄清楚城内的虚实也算有所收获。
乌产一声令下,上万的匈奴人又集结起来了,他们举着各种各样的用来遮拦箭矢的东西,抬着连夜制造的云梯向着马邑城冲来。
乌产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马邑城墙坚固挖不动,那就爬上去。在爬城的同时弓箭手与城头的汉军对射,这就是考验双方战斗意志的时候了,哪一方忍受不了伤亡就会成为失败的一方。
匈奴士卒的喝喊声与号角相应和,拚死紧密的几个步兵方阵缓缓向前移动,在弓弩射程之外,士卒们尽量节省着体力,同时不让队列散掉。接近马邑城的城墙,匈奴人的脚步快了起来,当城头上第一批漫射的利箭飞来时匈奴人加快了脚步。中箭倒下的匈奴人越来越多,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个呼吸之间匈奴人已经冲到了城墙之下。
冲到城墙下的匈奴人立即按照事先的分工重又集结在了一起,盾牌手高举着盾牌为后边的弓弩手提供掩护,弓弩手则集中在一起用弩箭对城头上的汉军进行压制。抬着云梯的匈奴大力士和准备攻城的勇士则冲向了城头。
“这次表现的还不错。”站在高台上的左贤王乌产看着前方的战事,对匈奴人的表现很是满意。看来战前的准备还是起了作用,匈奴人攻城也算有模有样了。
“加油,爬上去,短兵相接时汉人就会溃散了。”乌产看到云梯搭在城墙之上,心里默默的为匈奴人鼓劲。
城头之上的汉军感觉到了威胁,虽然匈奴人在进攻的路上损失惨重,但守城人最大的倚仗就是城墙,如果让敌人爬上城墙,守城军民从心理上就将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当匈奴人顺着云梯,一串串的向城头爬去的时候,汉军也急了眼,不顾自身安危的从城墙的垛口探出身子举着石块向云梯上猛砸。正在爬云梯的匈奴人不断的向下掉落,后边的匈奴人仍然悍不畏死的继续向上爬。
扔石块的汉军一个不注意就被城下的匈奴弓弩手射中,从高高的城墙上掉了下来。
“继续爬。”进攻队伍中的匈奴军官早就明白这次任务是九死一生。濒死之时反倒激发出了他们的野性,一手举着盾牌,嘴里咬着短剑,带头登上了云梯,快速的向上爬去。
匈奴士卒见当官的带了头,一个个不敢怠慢,紧跟着也爬上了云梯,云梯之上黑压压爬满了人,一点儿点儿接近城头。
城上不断扔下来石块却被盾牌给挡开了。
“快扔石灰罐。”眼见石头不太管用,汉军急忙使出了威力更大的武器。
石灰罐砸了下去,匈奴的队列一阵混乱。又有不少匈奴人中着,不过大部分的匈奴人学聪明了,掩住自己的口鼻、闭上眼睛,进攻的速度一点儿也没有减慢。
“成功了,成功了。”左贤王乌产和观战的数万匈奴人心头狂喜。最勇敢的匈奴士卒已经爬到了云梯的尽头,只要一翻身就能登上城头了。
“杀!”两汉军士卒奋力的向外递出长矛,将一个已经从城墙垛口露出脑袋的匈奴人捅了下去。
就这么短暂的一刻,两就被城下的弩箭射伤了。
“把金汁抬过来。”负责指挥防守的汉军将领见情况危急,果断的命令拿出了终极武器。
听到命令汉军士卒迅速的抬起火炉上的铁锅,铁锅里烧开的粪水正在上下翻滚。
士卒们早就盼着这一刻呢,当城头上火炉里的煤块被点燃时,士卒们觉得这还不错,为寒冷的秋日平添了一丝暖意,可当火炉上的粪水被逐渐加热时,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不是什么好主意,城头飘散的臭味,让人们想要把锅一起扔下城去。
现在终于机会来了,铁锅被抬到城墙边上,里边的液体倾倒下来。
粪水无孔不入,穿过盾牌的缝隙淋在匈奴人身上,匈奴人立刻皮开肉绽。
一锅粪水就清空了一条云梯。
“上,继续上。”匈奴人根本不管掉下来的人员的死活,马上组织起第二批人爬了上来。匈奴人也有他的想法,他们看到马邑城头之上并没有大量的烟气,汉军烧的这滚热的东西也应该不太多,他们想乘着第二批金汁还没烧好的空隙冲上去。
“继续倒。”汉军军官见匈奴人不顾死活的仍然往上爬,一点儿也不吝啬的下达了命令。
城头之上一字排开的火炉,上面已经烧开的金汁还有很多。
金汁接连的泼洒匈奴人终于吃不住劲了,拖着伤员从城墙边退了回去。受伤的匈奴人内心充满了恐惧,烫伤虽然不能马上要了他们的命,但接下来伤口马上会溃烂发炎,大部分受伤的人都扛不过这一关,最终在痛苦中死去。
“这汉人简直是太歹毒了。”左贤王乌产在观看了伤员的伤势后不由骂道。这话如果让张敖听到肯定会十分高兴,敌人对你交口称赞时说明你做错了,敌人用恶毒的语言咒骂你,代表了你无上的光荣。
“单于到了。”乌产正一筹莫展时匈奴士卒跑来向他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