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二人大汗淋漓的样子,摇摇头,令人递给了两张方巾。
“谢陛下”
王叔达和刘子罡一边擦脸,李世民一边说道:
“你们记住,这京城的安危还有朕在这皇宫里,能不能睡得安稳,都要看你们尽不尽责…
当值期间金吾卫和巡防营聚众斗殴,这让百姓如何安心,难道要人指着鼻子骂朕,没有识人之明吗?”
李世民平和了许多,站在下方的二人,这时候,按规矩应该说“臣万死。”
但看着李世民还未捡起的佩剑,二人默契的改口道:“臣,失职。”
李世民哼了一声,喝了口冰冰凉凉的酸梅汤,问道:
“说说吧,昨天怎么回事?今天早晨,好几个御史联名参你们,说你们在人家门口,上百人打成一团?”
一说到这,王叔达和刘子罡就立马不在蔫蔫的了。
这个时候,可就是甩锅的时候了,两人快速的在心里组织着语言,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王叔达,你先说!你们巡防营为什么跑到胜业坊去了”
“陛下,实属冤枉啊”
王叔达二话不说,张口就喊冤,抬起头一脸委屈的看向李世民,眼中瞬间挂满了泪珠,哽咽道:
“陛下,昨晚宵禁钟响后,在亲仁坊,巡夜校尉正准备带人开始巡视,谁知道突然出现了三个贼人……”
王叔达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看他这幅可怜样,如果刘子罡不是当事者,绝对会相信他的鬼话。
为了避免李世民相信王叔达的屁话,刘子罡直接打断了他,反讽道:
“哼,什么贼人,保不齐就是几个误了时辰的百姓罢了。”
李世民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王叔达。
彷佛在说,对啊,你们怎么知道那是贼人?长安城住着几十万人,那每天误过宵禁时辰的人,不能说多,但也绝对不少。
王叔达对刘子罡打断自己的表演很不爽,瞪了他一眼后,真诚的对着李世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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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那往常误过时辰的百姓,只要不是到了深夜,巡街士卒都是询问一番后,就放他们回去了”
“可昨晚这三人,在听到士卒的询问后,拔腿就跑,这不就是心里有鬼所以才跑的嘛”
李世民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接着说”
“他们一跑,带队的校尉自然就追,这一追,他们跑的更快了,臣手下的校尉不敢大意,立马向四周的士卒报信
然后除了看守坊门的士卒,剩下的人,就都去追他们了,就这么一路追到了胜业坊,本来臣手下的人,也是不敢到这胜业坊来的”
王叔达说到这,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中瞬间滑出两滴眼泪,哽咽的接着说道:“臣手下的人,也知道,金吾卫的人平时都瞧不起我们,骂我们是浪街之犬,这要在往日,他们哪敢到金吾卫的辖区
但是,因为陛下昨晚在兴庆宫要举行家宴,所以昨日早些时候,臣就早早给衙门里的人,下了个告示,让他们晚上打起精神认真巡视
所以臣的人,就一路追那三个贼人,追到了胜业坊,士卒们也是怕他们惊扰了圣驾……
所以才不计后果的追到了胜业坊”
王叔达说完,立马俯身行礼一腔悲哀的,诉苦道:“陛下啊,臣手下的士卒,虽然擅离辖区罪不可赦,可这全是因为担忧陛下的安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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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点点头,但没有直接表态,只是示意王叔达起来后,又看向了刘子罡。
刘子罡看皇帝瞅到了自己,立马悲愤的喊道:“陛下啊,这全是一派胡言。”
王叔达本来是一脸悲戚之色,听到刘子罡对着自己开炮,一秒变脸,满脸怒容,呵斥道:
“你说什么?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我王叔达对陛下忠心耿耿,你敢辱我欺君?”
刘子罡真想啐面前这个混蛋一口浓痰,怒斥道:
“你忠心耿耿?你放任手下的人跑到我金吾卫辖区闹事也就罢了,现在还敢编出什么贼人的笑话来,你这是欺君罔上,我刘子罡安能让你,如此欺瞒圣上。”
刘子罡正气凛然的指着王叔达。
这可把王叔达气的要死,立马反驳道:
“你才是蒙骗圣上的奸臣贼子,明明是你们金吾卫,为了抢功先动的手”
“哈哈……”
刘子罡大笑一声,不屑道:“还抢功?哪来的功?就你们编出的那三个贼人吗?再说了,我金吾卫用和你们抢功?
整个长安城谁不知晓,我金吾卫只求护卫陛下,哪有争功之心。
你以为我们是你巡防营吗?成日做那鸡鸣狗盗之事,还贼人。
明明是你的人辱我的人在先?事到如今,你还敢欺瞒圣上,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
王叔达一时语塞,跟刘子罡比起来,他还算是个老实人,耍嘴皮子耍不过人家,气的眼睛都红了。
“都住口”
两人的争吵让李世民倍感烦躁,呵斥了二人一句后,接着问道:
“刘子罡,休要扯其他的,你说你的人为何擅离职守”
李世民问到这,刘子罡立马也和王叔达一样,留下了委屈的泪水,悲愤道:
塔读@ “陛下啊,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了,臣麾下的校尉云辉,本来奉命在胜业坊路口设岗封路 结果他们巡防营追击的那三人跑过来,二话不说对着臣手下的校尉先是吐了一口浓痰而后又吐了一口唾沫,臣的人这才追了过去 然后就见到,那三人和巡防营的人,抱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这那是他们口中的贼人?” 刘子罡说到此处,迅速看向王叔达,逼问到:“王大人,你要偏要说他们是贼人,那我刘子罡也不多说什么了?” 刘子罡态度突然的变化,让王叔达倍感疑惑,自从他们两人各自入职金吾卫和巡防营以来。 这刘子罡,可还没有向他服过软呢。 王叔达的疑惑只持续了几秒,就听刘子罡冷冷说道:“我捏着鼻子认了,但你得给圣上解释清楚。” “解…解释什么?” 王叔达不清楚刘子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的问道。 “哼,解释什么?”刘子罡冷笑道:“当然是解释解释,你王大人,为什么放任手下,勾结贼人侵扰我金吾卫士卒,当时陛下可正在兴庆宫举行家宴呢。” 塔读@ 刘子罡说完,王叔达一琢磨,立马变了脸。 这狗东西话里话外,是要诬陷自己谋反啊,这挨千刀的王八蛋,直接要把他往死路上整啊。 听刘子罡这么一说,李世民也面色阴冷的看向了王叔达。 王叔达脸色骤变,立马跪下说道:“陛下,他完全是放屁” 王叔达现在已经急眼了,也顾不得说脏话算不算御前失仪了。 骂了一句刘子罡后,他又迅速解释道:“臣手下的人,根本没有和那三个人有说有笑,只是士卒们抓到了那三人,想到陛下无忧,一时失态而已 然后,这金吾卫的人,上来二话不说就要人,臣麾下的校尉还没说什么,就被他打了一拳,鼻骨都被打折了啊……” 李世民闻言,先让王叔达起来,而后眉头紧蹙的问道:“刘子罡,是金吾卫先动的手吗?” 听到皇帝的询问,刘子罡的语气弱了几分:“是,陛下” 李世民看着刘子罡冷哼一声,问道:“可看清,那三人的模样” 塔读@ 刘子罡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昨晚云辉给他描述的三人样子。 他只记得,云辉说领头的是一个短发男子,所以只好说道:“回陛下,昨晚夜色太黑,士卒们只看到,为首的人,是一个短发男子” “短发男子” 李世民念叨了一下,又问向了王叔达:“你的人,追的可也是短发?” 王叔达回想了一下手下人的叙述,说道:“没错陛下” 李世民听到这,大概也就明白了是个怎么回事了,无非就是两头都被那个短发刁民给耍了罢了。 不止李世民搞明白了,王叔达刘子罡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自然也不傻。 二人其实也明白,差不多是个怎么回事了,但明白归明白,这口锅肯定是不能自己背的。 看着下方恨不得吃了对方的二人,李世民其实并不在意,他们之间这种势同水火的关系,毕竟当初他的父皇这么做,就是为了制衡。 你说要是你们各干各的,一团和气,这皇帝睡得肯定不安心啊。 塔读@ 所以他们现在这种互相不容的关系,虽然很让人厌烦,但李世民并不准备破坏这种制衡。 但万事都有底线,他们互相斗殴,这就触及到了李世民的底线了。 他们今天能聚众斗殴,那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在有心人的带领下,杀向对方了。 到那时,这长安城都不一定姓李了。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李世民今天才会这么生气,浪费一下午的时间,亲自过问这么一件小事。 现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他也就放心了,这巡防营和金吾卫之间的关系,还是处在可控范围之内的。 并且,经过他今天的敲打,巡防营和金吾卫日后,定然也会收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