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仓皇地跪下道:“教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苏郁打断了,他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黑袍男子欲言又止,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男子,眉头拧得更深了。
他远远看着苏郁身后的人,越发觉得诡异,那人步履轻盈如履平地,但身后却没有他的影子。
江稚鱼被苏郁招摇过市般,一路抱到了厨房门口,刚好碰见了从厨房出来的肖子渊。
心道不妙,连忙将头埋进了苏郁的怀里,故意道:“师尊这么多人。”
苏郁看着怀里脸色微红的少女,百年来冰冷的心彷佛在此刻得到了慰藉,他低头忍不住咬了她发红的耳垂道:“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肖子渊端着一碗药,愣愣地站在不远处,就连手中的碗什么时候倾斜了也不知道。
滚烫的药汁烫得他虎口发红,滴答滴答地从手腕处滴落在地上。
江稚鱼抬起头来嗔怪了一眼苏郁,像是不经意间看见远处站立的肖系渊,迷茫地问:“他是谁?”
肖子渊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江稚鱼,手中的碗也像是他心里最后一根防线,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苏郁瞧了一眼肖子渊,皱眉训斥道:“还不快滚。”
转头对着怀里的人儿,温柔地道:“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不许看他。”
他像是吃醋一般道:“他能有我好看吗?”
苏郁勾了勾凌乱的发,如同小狗求夸奖一般对她道,亮晶晶的眼看着她。
江稚鱼无语,面对这么一个邋遢大王简直无法直视,她伸手抓住苏郁的头发笑道:“像鸡窝一样,那点好看。”
苏郁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哈哈大笑。
肖子渊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瞧着渐行将远的两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还是身边的人好心提醒他:“肖公子,你的药。”
他这才看向地上凉透了药,叹了口气问:“难道是我错了么?”
身旁的丫鬟不解地道:“什么?”
肖子渊叹了口气并没有解释方才莫名其妙的话语,径直回了房间。
他回到房间神情越发恍忽起来,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教里几乎传遍了,林妙音真的复活了。
他想起方才看见的场景,仓皇不安地回到了屋里,心里彻底凉了。
肖子渊颓丧地坐在了椅子上,握起手中的杯子,一用力捏得粉碎。
碎裂的陶瓷渣,扎进了他的血肉里,很快有鲜血从指缝间流淌而出,他却是怎么也感觉不到痛。
因为心里的痛更明显。
白玉见他一进来就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心生不满道:“子渊我的药呢,你怎么去那么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肖子渊像是没有听到她话一般,独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凋塑。
白玉冷了脸,愤怒不已。
没有办法她只好扶着床,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肖子渊这才像是回过神来般,起身慌张地扶起摔在地上的白玉。
白玉注意到他满手的鲜血,血几乎蹭脏了她的衣服,让她忍不住皱眉。
“子渊,你这是怎么了?”
“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说着她想要起身去拿绷带,被肖子渊按住了,他道:“无事这点小伤,一会就好了。”
白玉见恼恨他不愿意告诉自己,不得不问:“我听闻林妙音活了这是真的吗?我听闻这是要遭天谴的。”
肖子渊诧异地看向白玉:“你不也是吗?”
白玉心道不好,脸色微变岔开茫然无助地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被苏郁抓来做试验的。”
“我是身体还保持着,像林妙音那种恐怕不一样。”
她解释道生怕他看出端倪,忙假装咳嗽了起来。
肖子渊深深皱起了眉头,这时他才像是恍然大悟般开始察觉到了,白玉的异样。
他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白玉,白玉真的死吗?
他究竟是如何又活过来的,心底的疑问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他的心脏里。
肖子渊安抚好白玉,见她躺下慢慢睡着了,这才走出房间。
他总觉得江稚鱼可能没有死,也许苏郁是被骗了,他可见识过她过人的演技。
江稚鱼从林妙音那里接收了她过去的部分记忆,才能如此得心应手的扮演起这个角色,看着满桌子的美食。
流口水,她本人也是一个吃货,无奈到了这个世界后各种倒霉事接踵而来,让她喘不过气来。
苏郁坐在她的右手边,体贴地为她碗里夹菜,宠溺的眼神几乎快要化成水来。
江稚鱼真的很想一巴掌湖在他脸上,太油腻了。
酒足饭饱后苏郁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说是要带她看一样好东西,江稚鱼满心以为会是什么珠饰珍宝,结果看见的却是满眼的狼藉。
苏郁兴奋地牵着她的手,走到牢房里,顺着阴暗的回廊一直走到底。
在一处最深处的牢房外,江稚鱼头皮发麻地抓着身边人衣服,当场想要吐出来。
只见昏暗的牢房里,墙壁上挂着几道身影,他们几乎不成人样。
被巨大的铁钩,从背后穿过肩甲骨透过锁骨挂在最高处。
她看见有好几个人身上的肉腐烂了,肚子处有一个巨大的洞,甚至能从中看见人的肋骨。
江稚鱼以为这样那人恐怕早死了,可是她恍忽间看见挂在墙上的人,动了动如同行尸走肉般。
沙哑的声音突然开口道:“苏郁。”断断续续的声音几乎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江稚鱼惊了,吓得忙往后退问:“他们还活着?”
苏郁邪魅一笑,入骨的恨意就连站在一旁的江稚鱼也感觉到了。
“我怎么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的死了。”
“我要等你回来亲眼看着他们灰飞烟灭。”
他双眼放光地看着江稚鱼,见她脸色发白不解地问:“妙音你为何要害怕,他们都是当年杀了你的人啊。”
江稚鱼硬着头皮道:“我,我不太记得了。”
苏郁这才缓了神色,摸了摸她的脑袋蒙住了她的眼睛安抚道:“不记得也好。”
他道:“妙音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苏郁不忍心了替她理了理额头的碎发,温和道:“是我太激动了,我不该带你来看这些,我以为你会高兴的。”
他轻轻一推运转灵力将她送出了牢房外。
江稚鱼才刚刚在外面站定,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巨响。
她心下微惊,惶恐不安地捂住了心口,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