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迷迷湖湖地睡着了,等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江楚楚和肖子渊还在打坐。
为了不打扰他们她悄无声息地走到窗前推开窗,往外望了望,外面狂风呼啸而过,大雪纷飞。
她打了个哆嗦,关上门走到桌子前想倒一杯水喝。
房间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但却没有一丝脚步声,她警惕地盯着房门。
犹豫要不要叫他们。
外面是店伙计的声音:“客官醒了吗?”
见没人回答他又喊了一声:“客官醒了没,仙长马上要来检查房间,听闻这附近有魔教的人。”
江稚鱼一惊,完蛋了他们现在可不就是被通缉的人吗?店伙计口中的魔教就是他们。
她有些着急站在江楚楚的身边,刚想摇醒她,房门外却突然传来许多脚步声。
“砰”房门被撞开,只见好几名身穿白色衣袍的修仙者闯了进来。
肖子渊并未动弹,假装没有察觉似的澹然盘坐在地上。
江楚楚睁开了眼,眉头锁紧。
江稚鱼下意识地抓住了江楚楚的手,低声道:“小心。”
她放开了江楚楚,笑着走上前问:“不知几位哥哥大清早的这是要干什么?”
为首的面容冷峻并不多言,只是眼睛直直朝着肖稚渊的方向看去。
肖子渊背对着门,看不清他的面容。
江稚鱼挡住了他的视线,懵懂地问:“怎么了?”
他这才从肖子渊的身影上挪开,上下打量了一眼江稚鱼,神色松了松客气地拱手道:“姑娘莫怪,我们只是例行排查魔教妖人,你不用紧张。”
“魔教妖人?”江稚鱼见他想要朝房间里走去,忙拦住了他:“魔教妖人都长什么样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他不耐烦地皱眉,敷衍道:“大概与你我一样。”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犀利的眼神盯着她的眼,冷冰冰的道:“姑娘为何拦住我。”
“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比如魔教妖人。”
“你可知道窝藏魔教妖人,与妖人同罪是会被活活烧死的。”
江稚鱼身体一颤,尴尬地笑道:“你说笑了,这是我弟弟和妹妹们,怎么会是魔教妖人。”
她退了一步不得不让开:“您尽管查。”
他缓步走到江楚楚的面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江稚鱼松了口气。
谁知他在看见肖子渊的时候瞬间抽出剑来,他身后的跟着的人也同时抽出剑:“抓住他们!!”
一人的剑直直朝着江楚楚和江稚鱼的面门而去,肖子渊睁开眼闪身想要去救江稚鱼。
江稚鱼却下意识地抓住了江楚楚的手,将她拉着往后退了一步,险险避开。
肖子渊背后被带头的那人的剑狠狠划了一刀,身形微晃,他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江稚鱼,彷佛要把她洞穿。
他的脸有些苍白,嘴唇发白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江稚鱼!”
他亲眼看着她拉住了江楚楚,不惜为她受伤也要保护她,而他自己被人划出一条大口。
江稚鱼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她。
他悲伤的思绪涌上心头,心道在她心里自己果然是最不重要的那一个,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愤怒的眼,几乎发疯一般的用手臂挡住了敌人的第二剑,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襟,几乎看得见白色的骨头。
他抽出剑,从背后捅入敌人的后背,看着他的血喷涌而出,让他的衣服染成了黑红色。
肖子渊杀红了眼,那把剑将身边倒下的人,一下又一下地将他的身体剁成了几块,肠子混着内脏淌了一地。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恐惧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有胆小的人当场呕出来,还有一个女弟子凄厉的哭声:“元师兄!!”
“我要杀了你!!”
她不顾一切地冲到肖子渊的面前,然而却被他如同切瓜砍菜般一剑捅穿了心脏。
不过片刻,年轻的女孩就此从世间消失。
江稚鱼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恐惧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像是回忆起了十分恐惧的经历。
那些曾经被眼前的男人折磨的画面一闪而过,她抖了抖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她苍白的手拽着江楚楚的衣袖,彷佛是抓到救命稻草般眼里满是恐惧。
肖子渊从女孩的身体里抽出剑,一眼看见了恐惧害怕的江稚鱼,他担忧地想要走上前。
江楚楚捂住了鼻子,冷冷地看了肖子渊一眼,将吐得虚弱的江稚鱼扶起来替她擦了擦脸。
“阿姐我们走!”
肖子渊上前想要抓住江稚鱼,却被她避开了,他听见她崩溃的声音:“别碰我。”
他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声音里带着哽咽:“鱼儿。”
江楚楚却带着她冲出了房间,她一手拦住江稚鱼一手举着剑对同样被吓得面色苍白的人道:“不想死就滚远点。”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疯了似的惨叫着跑出房间了。
她走到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肖子渊得意地道:“你看她没有选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肖子渊一个人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冷,他脑子里久久回荡着江楚楚的话。
他双眼通红愤怒快要让他失控,他放下了剑用一双满是沾着别人鲜血的手,捂住了脸。
他想要闭上眼,但眼前血红色的画面令他恶心。
肖子渊开始问自己:为什么她不选他,难道自己一点也不值得她担忧吗?
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就是个笑话。
他想起江稚鱼厌恶的神色,与那日在丹霞宗一样。
她愤怒的脸,不停质问他的话语,彷佛画面又重现了。
彷佛一把刀子插入他的心口,来回捅穿又插了回去。
他忽的觉得鼻头一酸,晶莹的泪水划过他的脸颊,茫然地用手抹了抹眼角。
肖子渊喃喃自语般道:“为什么你不选我,我哪里不好,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选我。”
他想起他的父亲,母亲还有那些哥哥们,明明是自己的血亲却比任何人都要冷漠。
他回想自己的一生似乎自己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