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真的不回丞相府了吗？”侍书满脸担忧的问道。
“我在明玉公主府上闹了那么大一出，京城里好多贵妇和小姐都看见了，回去反而是给母亲她们惹麻烦，说不定还会被人指指点点。”沉逐月道，“不过，不是我们不回去，而是我不回去。”
“什么！？”侍书诧异道，“小姐不让奴婢跟着伺候吗？”
“我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沉逐月无奈道，“如今我身边并不需要人伺候了，再说，你总是就在相府更安稳些。”
“若跟着我……只怕日日都要像在公主府的时候那样，惊心动魄了。”
“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写一封信，让母亲多多关照你的，来日你若是想嫁人，那就直接秉明了母亲，和侍菊一样的例子，如何？”
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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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侍书犹豫了半天才道，“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就想跟着小姐。”
“……”沉逐月长长叹了口气，“你这傻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明白，跟着我不但没什么好处，而且时刻都会处在危险之中。”
“就像在公主府里和极乐之地一样，你希望过这样的日子吗？”
“听我的，回去找个喜欢的人嫁了，安安生生过日子，多好。”
侍书：“……”
侍书沉默了老半天才道：“奴婢知道小姐这些话是为了奴婢好，从前奴婢也是这么认为的。”
“也不止奴婢，侍琴姐姐，侍菊姐姐和侍画都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做女子的，能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侍书忽然低下头道：“奴婢见了如今的小姐，又觉得似乎并不是这样。”
沉逐月：“……？”
沉逐月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的道：“怎么说？”
侍书道：“小姐，小姐在公主府和极乐之地的模样都，都很有英雄气概……”
沉逐月笑了：“虽然说我并不讨厌英雄气概这个词儿，但用这个词儿来形容女子，应该跟说她悍勇一般，有异曲同工之效吧，你这是在讽刺你家小姐吗。”
侍书连连摇头：“奴婢……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反而奴婢……奴婢很是羡慕小姐您呢。”
“不管是这盛京城里的大家闺秀，还是我们这样的丫鬟。”
“奴婢从来，从来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子，能像小姐您这样的。”
沉逐月笑了一声：“傻丫头，我这样的可不是什么正面教材啊，你看当日在公主府里那些夫人小姐，都快把我当成洪水勐兽了。”
“这来日，恐怕也根本没有人愿意再娶你家小姐过门，你跟着我，不也是无趣。”
“不过这话，回去可千万别跟母亲说，知道吗？”
“奴婢，奴婢肯定不会跟夫人说的。”侍书道，“但是奴婢觉得，小姐这个样子，反而比其他女子都值得羡慕。”
沉逐月：“……”
沉逐月微微一怔，随即调笑道：“有什么可羡慕的？”
侍书皱着眉头沉吟了老半天，这才道：“相府里头这么多姐姐妹妹，从奴婢进相府到如今，陆陆续续的有许多都嫁人了，也不是说嫁人就不好吧。”
“但是奴婢觉得，她们中的大部分人，嫁人之后都没有嫁人之前快乐了。”
“奴婢蠢笨，实在是想不明白，人生在世，难道不是快乐最重要吗，为什么明明嫁人之后就变得不快乐了，姐妹们却还是前仆后继呢？”
沉逐月愣住了。
半晌后，她苦笑道：“侍书，你哪里是蠢笨，你简直是大智若愚啊。”
“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
“你看就像是我，在相府的时候不也要戴着满身钗环吗？”
“世俗的眼光，有时候是可以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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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就会把你视为异类。”
“而跟多人，哪怕嫁给素未谋面，根本不爱的丈夫，也不可能容忍别人的嘲讽和指指点点。”
“侍书，你说你羡慕我……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到，这盛京城之中的人，会怎样评价我的这种行为。”
“说不定，就连母亲和兄长都会因此而受到指摘。那个时候，你还羡慕我吗？”
侍书：“奴婢，奴婢……”
沉逐月懒懒拍了拍她的肩：“你好好想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