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孔二小姐将李二的尸体带回并声称对方是自杀身亡时,冯·塞克特将军明显表示怀疑。
先前孔二小姐冲出医院去抓人时,高声喊打喊杀,现在却突然声称对方是自杀死亡。
这个解释着实牵强。
打电话回来的佛采尔也不相信,不过他说话可比冯·塞克特直接多了,直接嘲讽孔二小姐找了个替罪羊来敷衍他们。
孔二小姐无法接受被人冤枉,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尖叫着自己的无辜。那块手表确实是李二为了讨好她送的,但她并不知道那是谁的东西,她与冯·塞克特将军的小儿子失踪一事毫无关系。
佛采尔根本不相信这套说辞,孔二小姐的脾气不好,他的脾气更是火爆,两人吵着吵着差点动了枪。
场面混乱得一塌糊涂。
副官赫尔穆特瘸着一条腿,忠心耿耿地挡在自己的长官面前,劝说冯·塞克特先行回避,以免被误伤。
对长官今天受到的委屈,赫尔穆特非常心痛,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中尉副官,没有说话的份。他也不想冲动之后得罪了夏国政府首脑,反倒让自己的长官为难。
不过他还可以做一些事情,比如现在全力护卫冯·塞克特长官的安全。
冯·塞克特拒绝了回避,他不能让佛采尔这个火药桶子真的和孔二小姐干起来。
经过在场其他人的劝说,好不容易才让争吵的两人暂且安静下来。
国府夫人自然是站在自己干女儿的一边,她很快想出了一条锦囊妙计来解决现在的僵持局面:“我国府本就打算和德国合作,没必要在这时候做出破坏。我的女儿我了解,她不是那种不顾大局之人。这有可能是某些不愿意看到我们合作的阴谋分子的离间计,故意设计我们与贵国的矛盾,还请将军三思,千万不要上了他人的当。
如果将军实在不相信,那我便将现在正在外面搜寻你儿子的所有人手召回,让他们去令伟那里找一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您一个交代。你看如何?”
这是威胁,一个赤裸裸的威胁。
威胁冯·塞克特如果继续追查孔二小姐的事,他们会将人手全部撤回,不再帮助寻找海因里希。在异国他乡,没有当地势力的帮助,冯·塞克特他们想要找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冯·塞克特再如何气愤也也只能先将这口气咽下。
“我并非怀疑孔二小姐,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蹊跷。”冯·塞克特说道:“感谢国府对我们的帮助,等找回了我的小儿子海因里希,我会致电冯·兴登堡总统,他一向对海因里希宠爱有加,相信也有非常感谢国府的协助。”
冯·塞克特这段话既表明了德国总统冯·兴登堡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又提醒对方海因里希在总统心中的分量。如果不能成功营救海因里希,那这件事就不会善了。
听闻此言,国府夫人的眼神变幻莫测。
冯·塞克特的目光在国府夫人脸上停留片刻,转而移开视线,他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累了,请先生和夫人带着小姐先行离开吧。"
国府夫人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说了句:"那我们就不打扰将军了。"
说完便和丈夫一起领着孔二小姐转身走出了病房。
......
国府首脑怒气未消,匆匆坐上车子,不等国府夫人和孔二小姐,便急速离开。
孔二小姐被国府夫人拉上了后面的车子,她脸上依然残留着刚才争吵时的红晕。
国府夫人默默坐在她身旁,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眼神淡淡地注视前方的道路。
由于从小与国府夫人相伴长大,孔二小姐对她姨妈的性格了如指掌。姨妈此刻的神情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她越是平静,就越是愤怒。
孔二小姐明白自己已经惹恼了姨妈,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同样清楚姨妈对她的宠爱。
于是,她轻轻拉扯着姨妈的旗袍,撒娇地说:“妈咪……”
果然,国府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安抚她放下心来,保证会保护她周全。
"妈咪,您真好!"孔二小姐甜甜地抱着国府夫人的手臂说道。
国府夫人叹了口气:“唉,你这孩子啊,就是太任性,总是喜欢胡闹,让你收敛一点,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惹上了麻烦吧?"
孔二小姐道:“妈咪,这事儿不怨我,我也不想这样。都怪那个该死的王八蛋,竟然敢陷害我。还有那些德国人,自以为了不起,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好了好了,这些话你可不要到外面说。"
“嗯。”孔二小姐又问道:“妈咪,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回到庐山别墅后,国府夫人先让仆人带孔二小姐去客房,然后她自己去了书房。
正如她所料,国府首脑正在里面等着她。
对于夫人在医院的发言,首脑感到非常不满。他知道夫人对孔二的溺爱,而孔二也确实对他们夫妻有感情,为了不让夫人难堪,他没有多说什么。然而,这不是小事,涉及到国府和德国的合作,夫人不应该为了维护孔二而得罪冯·塞克特将军。
他们现在非常需要将军的帮助!
“达令,你是在责备我吗?”丈夫不给自己好脸色,国府夫人也不是个主动低头的人。
首脑很在乎自己的爱人:“夫人,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把我一个人抛在后面,现在又板着脸,把我冷落一边。”国府夫人含泪质问道。
首脑被她的眼泪搞得心慌,只得低头:“是我不对,我向夫人道歉。只是夫人,我们现在还需要德国顾问团,不应该得罪他们。”
“达令,你怕什么?冯·塞克特将军遇袭不是我们的责任。他允许陆匀离开,他也要为此负责。再说,德国现在为什么和我们合作,不就是因为他们在欧洲碰壁,又觊觎我们的矿产吗。就算冯·塞克特将军的儿子真的出事了,也不至于为此中断合作,最多我们多给一些补偿金就行了。”国府夫人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对冯·塞克特将军儿子的生死并不放在心上。
国府首脑叹了口气:“可是夫人,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夏国可不只有中央政府。那些地方的军阀个个心怀叵测,对中原虎视眈眈,德国人一气之下可能会转而和他们合作。”
“这,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