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蛊?观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样的人会对一个小小宫女下蛊?当他确定芷兰并不是开玩笑时,足足愣怔了半天。
蓦地,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双手扳过芷兰的肩头问道:“兰儿,你甚至见都没见过那宫女,为何这样肯定?”
芷兰见他这样,忙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轻声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不过——这就说来话长了。咱们回去再说成不?反正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观云哪里等得了,事关晟玄渊,那可是他的主子啊!
于是,观云便弯下腰来,拉了妹妹的手哀求道:“好兰儿,算哥哥求你了成不?你想要什么?大闸蟹?没问题!回去哥哥我就弄一篓又肥又大的大闸蟹给你吃!”
芷兰呆呆看着一向沉静稳重的哥哥在那里自说自话,活像在表演单口相声,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说道:“看不出来哥哥你也会有这样着急慌忙的时候。好吧,兰儿这就解释给你听。”
兄妹两个也不走远,就在小院里拣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只听芷兰轻声说道:“刚才三殿下走近时,兰儿无意间嗅到他的衣物上有种奇异的香气。虽然气味极淡,不过我还是能够断定那是金岚花和雪灵草混在一起的气息——因为咱家后山就种了一点儿,还是年前的时候我托爹爹搜寻来的。这两种药材各有用处,但若混在一起,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了安抚麻痹腹中蛊虫,而且是一种叫“生蛇蛊”的蛊虫。中了此蛊的人,如果不及时服用此药,不出三十日必死无疑,且死状凄惨恐怖。呃——具体的我就不说了,一会儿还要吃饭呢。”
观云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面上微微有些惊骇,接着又问道:“那——兰儿你又从何得知三殿下并不是中蛊之人呢?”
“这个么,中了生蛇蛊的人,往往面黄肌瘦,羸弱不堪,状似脾胃虚弱之症。兰儿仔细看了三殿下的面色,并无异常。且他衣物上药物气息很淡,所以兰儿猜测可能是他身边之人中了蛊。”
“哦——难怪你那么盯着他看……”观云这才恍然大悟,妹妹的行为举止果然不能用常理解释。“原来如此。”明白过来的他频频点头,接着又纳闷道:“是什么人,又是为什么,要对一个宫女下蛊呢?”
芷兰起身拍拍衣裙上的灰尘说道:“喏,这就不关我的事了。兰儿饿了,要进屋用饭了。”说罢就要进屋,走了两步突然又折回来,在观云面前笑跳着叫道:“大闸蟹!不要忘了喔——”
看着妹妹连蹦带跳离去的背影,观云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这个妹妹虽然聪明绝顶,却仍旧是小孩心性。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啊!
芷兰的心底却是清明得很。对别人下了蛊又给药让其活命,目的无非就是要牢牢控制此人。现在中蛊之人是个刚入宫的秀女,很显然又是那些没完没了的宫斗戏码。皇宫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个连砖头缝里都有血滴子的地方,哪天没有几出阴谋诡计上演呢?自己才不会管那闲事儿呢!今天这事儿不过是她看在哥哥面上,顺带提醒了一下而已。
坐在桌旁,芷兰左手捧着蟹壳,右手拿着小勺,心中十分愉悦:还是眼前的美味佳肴来得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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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林府后,观云想来想去,认为此事还是告诉父亲更妥一些。他身为刑部尚书,查起此事来也更方便一些。
林慕白起初听着只是沉默,听完后情绪竟有些激动,捏了拳头在屋内走来走去。只见他重重拍了拍观云的肩膀,说道:“好!好!”拍得观云竟有些站不住。
平复了下情绪,林慕白对观云说道:“明日去宫中,你找个合适的机会提醒三殿下,要他提防那女子。不过,暂不能有所举动,以免打草惊蛇。还有——此女中蛊一事就不要提了,以免牵扯出你妹妹来。”
“云儿知道。”观云神色凝重地说道。就算父亲不提醒,他也不会把妹妹牵扯进来的。对主子尽忠是一回事,保护家人的安全又是另一回事,他才不会做个愚忠的奴才。
待观云离开后,林慕白独自在房内踱起了方步。方才他那样激动是有原因的,多年前他在江南时,就曾听说过白莲教中会施法术以控制不听话的教徒。当时还特意查了一番,却发现此术极为隐秘,多数教徒因为心中恐惧,根本不用施以法术就服服帖帖的。真正被施了此术的人是极少的,可惜他没有见过。只听说有那不服的,体内会有小蛇四处流窜,噬咬其腹中脏器,甚至窜入头上吸干脑浆,死状极为恐怖。那时他只当是人们以讹传讹的荒谬之说,没太放在心上。今天观云说那“生蛇蛊”,听起来与当年那传说是极为吻合的。
看来此女背后操控之人就是白莲教里的某个人,很可能就是教主。若他没猜错的话,这个秀女很有可能就是一年前假扮太监之人。就算不是她,也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白莲教最后的影子,终于浮出水面了!林慕白难掩心中激动,只见他快步走到桌前,铺开了一张素纸,一手执笔一手挽袖,笔走游龙,匆匆写就一道惊天密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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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可算把今天欠的都传上来了。继续码字中……以免明天又有什么突发事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