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脸上的笑容,无端的趁着有几分阴冷:“放心吧,他身体之中的寒毒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够拔出成功的,他会回来的。”
不着急,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而已,她等得起。
不远处离开的羽夜,忽然觉得背后一寒。
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从树梢上面跌了下去,摔了一个狗吃屎。
他眼疾手快的拉住树梢,然后一跃下地,狐疑的回头往后看。
谁在念叨他?
为何会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外面金戈铁马的铮铮声渐渐的小了。
擂鼓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大。
仿佛带着几分激动。
沈绾站在原地往远处眺望,喃喃道:“看起来他们是成功了?”
成功的击退了敌军,或者说大获全胜吗?
她不太清楚,只是收好了东西之后往那边走。
身后毒脉一族的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她再没有让这些人走开,仿佛刚才对待鸢尾的那些叛逆的情绪仿佛是梦里面开的昙花。
刹那间的转瞬即逝,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真是假。
城门上面,士兵们来来往往的,在处理的最后的毒药。
而城门下面,胡国的军队大部分的人马都已经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叫着。
领兵的元帅乌木真也被两把长刀给架在了脖子上面,扣压着踹到了顾承恪的跟前。
“乌木真将军可真是好久不见——”顾承恪饶有趣味的打了一个招呼,脸上笑盈盈的。
不像是见到了敌国的将军,倒像是看到了多日未见的老友,眼中还冲着几分怀念。
乌木真怒声撕碎了他的假面:“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之前确实见过顾承恪,就在胡国的王宫之中。
当时他对顾承恪抱有很大的敌意,甚至因为莲安公主还几番挑衅。
然而,“中了毒”的顾承恪并没有将他的挑衅放在心底。
可后来他才知道,顾承恪根本没有中毒。
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总的来说,两人相处并不算愉快。
顾承恪抚掌大笑:“没有想到乌木将军竟然将中原话学的这么好,看起来我们之间的谈话应该也能够进行的很愉快。”
毕竟总算不是鸡同鸭讲,也不需要翻译。
乌木真狠狠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我敬将军是条硬汉子,宁死不屈,不过将军也搞混了,我们将军抓起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顾承恪幽幽叹了一口气。
一副“我也是很无可奈何”的样子。
乌木真:“……”
神他娘的不得已而为之,你要不是早有预算,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今天晚上就会出兵,怎么可能会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毒药洒在我们士兵的头上,让我们一个个的中了毒,行动不便。
可以说,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屈辱的一战。
对方根本就没有出城门,他们手里面只有弓箭,投掷车,以及那一盆一盆的水,就将他们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屈辱!
简直就是莫大的屈辱。
乌木真咬牙道:“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总而言之,你是死了这条心吧。”
沈绾一脚踏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么一句话。
她眼睛发亮:“这个俘虏是准备就地处决了吗?”
她眼神上上下下的在乌木真的身上打量着。
挺拔,健壮。
简直就是个试药的好工具人。
乌木真听到这声音,忽而回头一看,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没错,是真“熟悉”。
毕竟今天他们才隔着那条将近两百米的大河互相见过对方了。
纵然那张脸看的不太清晰,可是乌木真也在一瞬间反应过来,来的这个丫头,绝对就是今日白日里面用一百多匹母马哄骗走了自己五六百膘肥体壮的骏马的丫头。
他目瞪欲裂,想要起身:“是你,是你这个阴险狡诈的丫头!是你骗走了我的骏马!”
旁边两个侍卫立刻上前一步,将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面,随后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弯上面,狠狠的,将他重新踹跪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
沈绾似乎看见地上扬起了一层灰。
她有些牙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哎呀呀,你们对待俘虏也不要这么粗鲁嘛,这看着都疼。”
她绕着乌木真打量了两圈,随后抱着自己的手臂恶趣味的说:“顾承恪,你要是真的要杀这个人的话,能不能用我给你的毒药,我现在手底下正好缺一个试药的人,把他交给我怎么样?”
她跃跃欲试。
虽然她不想回毒脉一族之中,可是这并不妨碍她炼药。
从毒脉一族出来的大多数的人其实都是药痴。
顾承恪无可奈何的冲着她招招手:“别闹,我只是将这位将军带过来说说话,并不是要杀他。”
乌木真:“谁想和你说话。”
顾承恪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之色:“看来将军现在对我还有成见,真是让人心情失落了。”
沈绾道:“真的不杀?”
顾承恪哭笑不得:“不杀。”
“啊——”沈绾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她打了一个哈欠。
没有了方才的那股神采奕奕,困倦就犹如潮水一样袭来。
“没有我的好处,早知道就不过来了。”她像是抱怨一样的说着,随手走到顾承恪的身边,软若无骨的躺在椅子上面,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打着瞌睡。
顾承恪看见她眼中的疲惫之色,有些心疼,从旁边取来衣衫搭在她的身上:“本王的王妃想要好处,难道还能少得了?”
“算了吧,总之这个人你都不能给我。”沈绾撇撇嘴。
听见两个人犹如物件一样商议着自己,乌木真眼中闪过几分恼怒的情绪,愤愤不平的瞪着沈绾。
沈绾现在心里面正不爽呢,感受到他的目光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你瞪我,你信不信现在我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下来,泡在药水里面当做我的展览品?”
她伸出两只手指往前戳了戳,做了一个挖眼睛的动作。
不过,她又歪了歪头打量着乌木真的那一双眼睛,意兴阑珊的收回自己的手。
“还是算了吧,你这双眼睛生得丑陋。”
不好看的东西,是没有资格作为展览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