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听到煜城两个字,他立马就联想到了曹承安身上。
果然,姓曹的还是死心不息。
这边才得知那丫头取得头名,要以平城书院名义参与比试,另一边便立马不顾一切也要制造与之偶遇的机会……呵,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想着,萧言抿了抿唇,狭长凤眸流露出一丝深意。
与此同时,苏府。
得知宁晚晚居然在如此重要的考核中输给了南棠,苏世贤夫妇简直失望透顶了,话里话外对宁晚晚极为不满。
苏慕白虽然有心要维护宁晚晚,却一时间找不出任何理由,最后只好默默听着,一声也不敢吭。
另一边,南棠取得三大学院比试资格正风光无限时,又一件喜事接踵而至。
平城书院院长胡忠才出事了!
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胡忠才当日便被罢免院长一职,并被投进监狱择日再细审。
消息一传来,整个平城地面都抖了抖。
要知道,平城书院来头不少,而胡忠才,堂堂平城书院院长,一人之下,数人之上,却瞬间便塌了。
还真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高楼塌了。
众人纷纷感叹间,却对何人能够取代胡忠才院长一职颇感兴趣。
于是议论来议论去,大伙几乎一致认为,现任监事宁唯忠是最有希望的人选。
而宁唯忠自己,也是这般想法。
他还特意安慰了前来找自己诉苦的孙为良,道只要自己坐上了院长宝座,那再过几年,等老院长去西天极乐世界后,自己肯定会想法把孙为良重新安排回书院。
孙为良感恩戴德地走了,剩下宁唯忠独自坐在石桌边,默默想象着日后坐上院长宝座后的威风……
众人也是这般认为的,所以面对宁唯忠时,便多了一些的恭维。
至于宁晚晚,当她重新出现在学院大门口时,原本因为头名被抢的失落与不甘已被父亲即将升任院长的消息抚平了不少~
于是在面对看门杂役刻意的讨好嘴脸时,便多了一丝的傲然与享受。
哼,南棠啊南棠,你再聪明又怎么样?你父亲再会教学又能怎么样?
到最终,成为书院新一任院长,名成利就的还不是我父亲!
将来等老院长两腿一伸,这平城书院,可就是我宁家的天下!
想到这里,宁晚晚刻意挺了挺胸,迈着步步生莲的步伐自看门人眼前一掠而过。
南棠当然也收到了风声,但她并不认为宁唯忠就是院长的最佳人选。
毕竟对于宁唯忠的为人,她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再加上,她可以隐隐感觉得到,老院长对宁唯忠似乎颇有异议……所以这一回,到底谁能座上院长的宝座,还未可知。
当日上晌,蒋进等老师刚回到书阁,已视院长一职如囊中物的宁唯忠便站起来拍了拍掌:“大家都辛苦了,趁着人齐,今日午膳我请,醉仙楼!”
听到宁唯忠发话,一些惯于阿谀奉承的人立马一片叫好!
“监院果然豪气,那我们就沾你的光了。”
“这个算得了什么?等他日监院青云直上时,恐怕还要再请上一回呢。”
“对,监院他日得了富贵,可千万别忘了提携我们这班弟兄。”
…………
听着众人一句接一句的吹捧,宁唯忠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起来。
然而,他忽然看到蒋进一句话也没说,只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案默默撰写着讲义,于是他当场把圆脸一沉!
“蒋弟还真是忙碌命啊~连这么点时间也不舍得放过。”
见宁唯忠忽然留意起自己,蒋进便知道,麻烦来了。
虽然不愿意搭理,但他到底还是站起来,低低解释:“监院误会了,我只是有点事还没做完而已。”
没想到,蒋进话音刚落,宁唯忠突然一步上前,扯起他面前撰写大半的讲义肆意一扔:“既然写不完,索性就别写了。”
望着漫天飞雪般的纸张,蒋进惊住了。
而宁唯忠及其走狗们则守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来。
其余几名先生虽然有心想帮蒋进说话,但一想到宁唯忠睚眦必报的性子,大家又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蒋进忍了忍气,终于弯下腰,一张一张、一点一点地收拾起了地上的纸……
只是他刚伸手要捡起其中一张纸,一只新簇簇的靴子却猛然踩下,重重一碾:“哎呀,你看我,还真是不小心。”
“蒋师弟,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见状,那些存心讨好宁唯忠的人登时轰的一声笑。
看着宁唯忠那恶心得意的嘴脸,再看看眼前已被碾得不成样子的纸张,蒋进脸色一白,刚要松开手……
“宁唯忠,把你的脚挪开。”突然,一道高大身影从门外进来,淡淡然冲宁唯忠说了一句。
“大师兄!”蒋进首先发现了来人,不由得又惊又喜地喊了起来。
一身锦蓝的南怀枢冲蒋进点点头,同时冲着宁唯忠逼近一步:“大家师出同门,你这样做难道不亏心吗?”
对上重新恢复往日威严的南怀枢,宁唯忠在最初的一惊过后,却满脸不以为然般咧嘴笑了:“大师兄,这可不是你那南家小学堂,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边说着,宁唯忠边从地上将那张纸轻轻捏起来,突然两手一撕:“在这平城书院里,我说了算。”
“至于蒋进,他既然归我管,那我想让他干嘛,他就得干嘛~撕他区区一张纸,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对了,若大师兄实在看不过眼的话,尽管把他带去你那小学堂好了,反正我们书院也不差人。”
这时,那几个宁唯忠的走狗也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起了南怀枢,话里话外全是嘲讽和挖苦。
听着这些,担心南怀枢受委屈的蒋进连忙走近,低声劝:“大师兄,算了,反正我也没受什么委屈,你还是先走吧……”
不想这话落到宁唯忠耳中,却是两声冷笑:“大师兄,听到没?蒋师弟都说没受委屈了,你又何必要强出头?”
“须知道,你这样做说不定还会连累他呢。”
扭过头,看着宁唯忠嚣张的嘴脸,南怀枢不禁扬了扬浓眉:“宁唯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