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机会,南棠连忙冲外头喊了一声:“周大人!”
刚对柳依依稍作安抚的田文华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什么周大人?你以为本公子会怕他周南不成……”
“怎么?敢情我周南的名头不好使了?”
声音一出,田文华已然面色一白。
南棠三人却如同见到了救星,忙抬头看去,果然,一身官袍,气宇轩昂的周南正一步一步自门外走了进来。
“周大人!”
南棠立马挺身迎了上去。
那田家下人见到周南出现,哪里还敢动手阻拦?只急不迭地闪身避让。
田文华自然也知道周南与自家父亲不对付,明白教训齐白杨三人的最好时机已然错过。
但他还是不甘心,想恶人先告状,不想却反被南棠三人倒打了一耙。
周南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偏私,只三言两语便将过错推到了田文华身上,一番敲打后,田文华不光要低头赔礼认错,还要付给齐白杨三人一笔钱作为赔偿。
田文华简直快要气炸了!
可面对丝毫不留情面的周南,以及他带来的整队官兵,田文华最终还是低下了那颗昔日无比嚣张的脑袋……
田文华带人灰溜溜离开后,齐白杨三人立马冲周南千恩万谢了起来。
周南却也不拿架子,甚至还特意安抚了南棠一番,顺道又问候了南怀枢的近况,然后才施施然带兵离开。
眼见周南对南棠的特意关照,齐白杨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看来能结识到南棠,是自己和青雅最大的福气。
要知道,若非有这丫头从中谋划,估计这辈子自己也不能与青雅在一起了。
齐白杨正出神,南棠与阮心慧俩个小丫头已然拿着刚从田文华那里诈来了银子,兴致勃勃般四下挑选起了衣裳。
因为有了一笔意外之财,所以这一趟除给阮青雅添置了好些四季衣裳外,还另外买了许多的东西。
看着眼前快要堆成小山样的精美物品,齐白杨不由得傻傻地笑了。
青雅看到这些东西,应该会很开心吧~
终于到了阮家纳聘的日子。
一大早,南棠便与吴月娥一道前往阮家给阮青雅添妆。
因为上月医馆分红极为丰裕,再加上深知南棠心意,所以吴月娥一咬牙,索性送了阮青雅一套翡翠头面。
而南棠,则挑了一套贵重雅致的点翠头面,因为南棠觉得阮青雅气质温婉清新,点翠头面极衬她。
看到俩人送来的首饰珠宝,不但阮家家人,就连素日温婉娴静的阮青雅也忍不住吃惊了:“不行,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我不能收……”
只是话未说完,已被吴月娥一把握住了手:“收!一定得收!”
“若不是你替我打点账房,我也不敢回家安心养胎,所以你就是我夏家的救星,福星。”
南棠也及时从旁插了一句:“青雅姐姐,你就别推辞了~只要你在医馆做事勤快些,我们买头面的这点银子很快就能赚回来了。”
“……”阮青雅。
其实这时候,阮青雅已然喉头微微发梗,一时说不出话来。
胜任医馆账房这活计的人多的是,不过南棠妹妹为了能让自己重拾生活信心,才特意把这差事给了自己,还开出了每月二十两银子的工钱。
要知道,在平城同样做这份差事的人每月工钱均不超过十两银子~更别说,医馆生意好时,南棠还作主给每个人月底发放花红,所以单上个月,自己就另外拿了八两银子的花红。
一个月就得了整整二十八两银子,这已经足够普通人家差不多一年的用度了。
所以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可如今,自己二度出嫁,二人不低看便罢了,竟然还送来了如此贵重的首饰!
她不是没见识之人,在田家生活的这几年,见过的好东西并不在少数。
所以她约莫也能估算出这两套头面的价钱,皆不下数百金。
这份沉甸甸的心意,她阮青雅记下了!
南吴二人后,陆续又有几名与阮青雅交情甚笃的女子前来替其添妆,送了些寻常的首饰。
而叫众人大感意外的是,周夫人也来了。
因为经常往医馆跑的缘故,周夫人对温婉懂礼的阮青雅极有印象,及至后来熟悉后更是大添好感,同时也因为南棠的关系,便想着也来给阮青雅撑一下腰,添一份体面。
见平城赫赫有名的周夫人居然也来给自家大女儿添妆,还送来了一对价值不菲的金镶玉镯子,阮家二老简直快要懵了。
于是在二老眼中已然没有什么价值的大女儿,忽地一下又成为了他们眼中的香饽饽。
再看向大女儿时,眼神已然又恢复了往日的慈爱关切,甚至比之更盛。
正热闹时,齐白杨亲自带着人送来了聘礼。
聘礼整整三十六抬。
分别是各式首饰、玉器以及四季衣裳,精美衣料等等。
聘礼虽然比不上当初田家下聘般奢华,但放眼平城来说,已然十分的体面,所以阮家二老很满意,一点毛病也没挑出来。
又或者说,在见识到大女儿的本事后,俩老终于后知后觉,彻底醒悟了。
接下来,整个下聘场面既简单又不失隆重,南棠看着,心底不由得冒出一丝羡慕。
青雅姐姐虽然曾经遇人不淑,但却有齐白杨始终不渝的守候,相比起来,自己虽然日子富裕,却还不及阮青雅来得幸福美满。
莫名的,南棠只觉心间一虚~
什么时候,也能有一人对自己如此忠贞不渝,不离不弃?
曹承安?他待自己极好,可惜自己对他偏偏只有兄长般的感觉,两情相悦?压根不可能。
整日甜言蜜语、嬉皮笑脸的萧楚?呵,那家伙简直就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所以自己才不要成为他游戏花间的猎物。
忽然,一道雪影自南棠心间如闪电般掠过!
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间,她已使劲甩了甩脑袋,似乎想将脑海间雪影彻底甩出……
大冰山?怎么可能!
那般冷情冷性之人,恐怕除了他自己,谁也入不了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