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夏妍,你到底在捣什么鬼?难道你把以前的事情通通忘记了不成?”一出门口,南棠便连珠炮般质问起了夏妍。
可这会,一向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夏妍却罕见地支吾了起来:“这个……说来话长,等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
“不,我要你现在就说。”南棠却打定主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然的话,我明日就不再前来替那谢朱氏看症了。”
“什么……”夏妍张了张嘴,“还要看吗?”
南棠直接白了对方一眼:“当然!你以为我是神仙?拖了那么久的病症,施一回针就能好?”
听了这话,夏妍一脸便秘色般挣扎了许久,终于把心一横:“好,那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要是说了,就会天打五雷轰!”
夏妍连毒咒都拿出来了,却只换来南棠轻飘飘一记蔑视:“当我是你呢?大嘴巴。”
说毕,南棠转身就走,一副爱听不听的模样。
这下,换夏妍着急了,连忙追前几步,一手紧紧挽上南棠:“好了,我说、我全说行了不?”
斜了满脸讨好的夏妍一眼,南棠高傲地颔了颔首,心底却暗嗤一声……重色轻友。
果然,接下来夏妍的讲述一点不差的印证了南棠对她的看法。
原来,上回夏妍替谢玉脱身后,俩人便约定了十日后打上一架。
可没想到,约架那日俩人打得兴起,夏妍竟然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眼瞧着就要直直滚下山坡……要知道,山坡上碎石极多,若是一个不小心,浑身上下,包括脸面都会被那些锋利的碎石割得皮开肉绽!
夏妍正大呼倒霉间,却突然眼前一暗!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然被谢玉死死抱在了怀里。
就那样,俩人抱作一团,连滚带摔的落到了坡底。
等身边一切静止后,夏妍才慢慢醒悟过来,当下又急又臊的她一把便推开了仍然抱紧自己的谢玉。
只是下一刻,她却听到对面响起一声闷哼……
声音似乎极力压抑着什么?于是她好奇心起,凑前一看,登时整个人愣住了。
眼前,谢玉身上衣裳东一块西一块的,明显就是被碎石所割裂。
看着谢玉染满血迹的破碎衣衫,再回想起方才他一直将自己紧紧护在怀里的情景,夏妍的心渐渐的变味了,变得又酸又涩,浑然不知什么滋味……
后来,谢玉更是拒绝了夏妍送他回家的请求,硬是一瘸一瘸地独自离开了。
要知道,从前的谢玉可是个娇气包子,哪怕挨上夏妍一拳半脚的便会叫唤个不停,可如今看着他硬气的背影,夏妍的心莫名地刺痛了一下……
听到这里,南棠一脸恍然:“哦,怪不得我放在镖局的伤药少了!说,是不是你偷偷拿来给谢龟蛋了?”
夏妍避开南棠目光,低低应了一声:“是,是我拿的。”
说着,她又连忙揪上南棠手臂,急急解释:“虽然是我拿的,不过谢玉他并不愿意接受。”
“后来,还是我趁他外出之机,偷偷把药给了谢朱氏,还让谢朱氏骗谢玉说是买来的。”
“……”南棠一阵无语,看来这家伙是真的一头栽进谢龟蛋的迷汤里了。
不对,人家现在不叫谢龟蛋了,改一口一个谢玉了。
然而,夏妍却依旧在那自顾自的说着:“后来,谢玉伤好后就趁着沐休跑到隔壁州县打工,好挣钱交纳书院下季的束脩。”
“我知道情况后,又见那谢朱氏可怜,便时不时的拿点东西过来给她。”
“可谁知道,前几天她一直断断续续的咳嗽突然一下子加重了!本来我想劝她到旁边医馆看大夫的,可她宁是舍不得花钱,也不愿意花我的钱,还说医馆里的大夫根本治不好自己的咳症,还不如早点死了,省得连累儿子。”
“所以我万般无奈之下,才想到了你……”
南棠哈的一声:“所以,你就逼着我以德报怨,替那谢朱氏根治咳症。”
夏妍撒娇般撅了撅嘴:“早就说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这不,果然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
南棠却一把揪上对方肩膀:“老老实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谢龟蛋了?”
“没有的事,你瞎说些什么呀?”说着,夏妍红着脸一跺脚,宁是一扭身,飞快跑开了。
“……”南棠。
明明被说中心事心虚了,却还是死要面子?真是服了!
南棠转身追赶夏妍的同时,苏柳氏正满脸春风般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前往田司仓家。
原来,连续试用两天的新美容膏后,苏柳氏面皮上的斑点果然肉眼可见地淡下去了~
于是一家三口一商量,决定趁着过年相互走动的机会,给平城有头有面的贵夫人都送上一份礼,自然,里面必不可少的就有可以让自家儿子打一场漂亮翻身仗的新美容膏。
而这头一位要送礼的人家,三人商量了半晌,终于定下了司仓田家。
为什么要首选田家?这里头自然有一番的讲究。
记得之前谢夏两家“粮食大战”,却无意中牵出了平城官府粮仓储粮被挪用一案,查到最后,田家小舅子何元宝伏法,司仓田大人更是受到牵连,连带着坐了好一阵子的冷板凳。
这期间,原本与田大人处处针对的周司马却趁机水涨船高,生生在太守面前压了他一头,所以田大人心里对夏南两家怨恨着呢。
更别说田夫人唯一的亲弟弟被夏南两家害得生生丢了性命,相信早已对之恨之入骨了。
所以,田家就是苏家要找的第一家同盟。
苏柳氏边打着如意算盘,边在婢女的陪同下出了马车,款款走向田家的高阶大门。
只不过,志得意满的苏柳氏很快就受到了打击。
从前每回见到自己总是夫人前夫人后,一脸讨好的田家门房,如今见了她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想到有求于人,苏柳氏只好咬咬牙,冲身边婢女悄然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