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襄王府。
“爷,方才小丫头来过,说这几日散学后要回镖局帮忙施粥,所以恳请爷恩准,这几日就不来练字了。”
书房里,影七看到自家主子面色有点不对,于是连忙又添上一句:“不过小丫头说了,让爷你放心,她晚上会在家坚持练字。”
萧言听着,却一脸的不屑:“做事虎头蛇尾,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影七揣摸着自家主子的话,福至心灵般回道:“那小人这就去告诉小丫头,明日依旧得前来练字。”
看着影七即将离去的背影,萧言心底忽然涌出一抹浮躁:“回来。”
“看在她为灾民尽心尽力的份上,就说……本王许了。”
影七一喜:“那小的就先替小丫头谢过爷的恩典了。”
没想到,这句话却换来了萧言的一记冷眼:“她是她,你是你,起什么劲?”
“……”影七。
自从今早打镖局回来后,他发现一向冷静自持的爷竟然变得有点喜怒无常了。
难道说,他是嫌小丫头赈灾施粥抢了官府的风头?
呸!呸!
自家爷怎么会是那样鸡肠小肚之人?
算了,还是不想了,赶紧去告诉小丫头一声吧,省得她心里惦记。
影七离开后,独自坐在偌大的书房里,萧言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画面里,一身粉色的小丫头正冲着那雪青色的少年郎笑得眉目弯弯……
呵,自己跟那小丫头认识这么久,却从未见她笑得如此灿烂~
看来还是钱在作怪。
想那曹家少年家底丰厚,相信在粮价上肯定会让那丫头占了一个大便宜。
依那丫头爱钱如命的性子,不把那曹家子当菩萨般供起来才怪。
想到这里,萧言心底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日后是不是该对那丫头大方一点了?
次日,南棠散学归来,便立马带上一同回来的夏妍等人在大棚底忙活了起来。
至于曹承安,早就盼着南棠回来的这一刻!
所以南棠才出现,他便找借口陪在了旁边。
因为担心曹承安的身子及他脖子上的伤,所以时不时的,南棠便会借说话之机留意上一番。
然而她却没想到,这些早被某人通通收入了眼底……
“啧啧,那俩人可真是金童玉女,越看越般配,越看越顺眼。”二楼雅间,老院长手握酒杯,望了一眼自家的得意门生,又转脸朝着对面施粥大棚下的一对身影啧啧有声地赞叹了起来。
萧言坐在老院长对面,默默不语,暗中却已把手中茶盏紧了又紧,反复了好几次,才控制住自己不再把目光投向对面大棚。
而眼见自家木头榆子般的学生仍旧毫无所动,老院长也有些着急了:“你这学生调教得还真不错。不过为师劝你还是得趁早看紧点,省得被那些个狂蜂浪蝶拐了去。”
听着老院长意有所指的话,萧言仍旧脸色如常,只静静把茶盏送至唇边,浅浅酌了一口。
见状,老院长终忍不住冲其翻了翻白眼……
这家伙打小就是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
一大早便约了自己到这酒楼吃饭喝茶,却半天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罢,与其这般无趣,还不如老子自个打酒回去喝,更来得痛快!
想到这里,老院长扬手叫来小二,吩咐他替自己打一壶女儿红,再打包两份酱牛肉。
很快,东西送来,老院长朝萧言努努嘴,示意把账记在其头上,然后自管自拎起东西,便要起身离开。
这时,萧言终有所觉,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老师,你要走了?”
老院长斜了他一眼:“不走能怎么办?难道要我在这继续陪你装哑巴吗?”
说完,便不再理会萧言,只管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目送老院长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离开,萧言静了静后,终于决定也要离开。
一大早起来他便有些心神不宁,百思不得其解后,他终于笃定,自己是因为过于担心灾民的情况才会如此浮躁。
于是他处理完事情后,便约上老院长一道来到夏家镖局对面的酒楼用膳。
一来可以陪陪老师,省得他总唠叨自己这些天不见人影。
二来正好看看夏家布施的情况,好为以后作好打算。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偏偏那小丫头一回来便又笑又跳的,生生晃花了自己一双眼……
罢了,还是回去练下字,好养养心。
只是萧言刚步出酒楼大门,目光便不由自主般被某处吸引了过去……
因为那俩个人长得实在太拔尖,所以哪怕四周闹哄哄的,却仍旧能够被人一眼看到。
透过人群,萧言看到那俩人正面对面说着话,也不知少女说了些什么?少年便不住地点头,而且眼角唇边俱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此时,恰好有风吹过,少女耳畔几缕散发便随风扬起,柔柔触到了少年的手。
少年脸色越发温柔~
下一刻,少女似乎察觉到了,连忙将散发拨回耳后,同时冲少年说了一句话,随后俩人便齐齐转身走进了镖局……
萧言一直静静站在原处,面无表情地看着。
直到那俩人身影彻底消失,他才收回眸光,缓缓朝前迈出了一步……
与此同时,平城北门外却匆匆出现了两道身影。
“娘,终于回来了,要不我们先歇一会吧?”望着一路颠簸,已然累得够呛的娘亲,谢玉心底不由得一疼。
爹没了,家也没了!
如今自己身边就只剩下娘亲了。
所以无论如何,母亲一定不能出事!
正想着,突然听得赶车的车夫惊叫一声:“夫人,你怎么了?”
谢玉大惊,忙转头一看,母亲竟然晕倒了!
“娘!你怎么了?”下一刻,谢玉扶起母亲就是一通喊。
偏偏这时车夫却发声了:“表少爷,老爷吩咐过,把你们送到城门就可以了……所以,小人也该回去了。”
见车夫居然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提出离开,谢玉不由得又悲又愤:“我不信!舅舅可是我娘唯一嫡亲的大哥,怎么会对她这般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