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南棠所想,邬家兄妹早已互通声气,所以此刻听完邬国邦一番话后,邬青莲便假装一脸气愤般望向南棠。
只是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忍不住真的皱起了眉头。
南棠褪去胎记后已然出落得清丽无双,偏偏眼下又穿了一袭崭新的粉色儒裙,越发的竟从骨子里头透出一股清贵灵动……这般出挑的人物,便是随便往那一站,都足以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还好晚晚落在后头还没跟上来,不然的话,恐怕一打照面便要被这小贱人生生压下一头了。
邬青莲越想越不痛快,偏偏眼下又不好表露出来,于是只好往心里压了压,强装出一副息事宁人的嘴脸来:“棠儿,他到底是你嫡亲舅舅~不如就双方各让一步,收下粮食再把钱退还给你舅舅?”
南棠却根本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对不起,我跟你们邬家半点关系也没有!”
邬青莲恼了。
本想着好言好语替娘家人把钱哄回来,没想到一来便碰了一个硬钉子,简直气死人了:“你到底是我十月怀胎所生,说这话难道就不亏心吗?”
“还有,我辛辛苦苦前来见你一面,你就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娘亲?”
南棠却依旧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宁夫人自有亲生女儿陪着,又何必惦记着我这个外人?”
“……”邬青莲。
就在邬青莲面色阵青阵白时,一道无比温婉委屈的声音却突然在其身后响起:“妹妹,母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你又何必如此倔强呢?”
南棠眸光一横:“我说了,我爹只得我一个亲生女儿!”
“……”宁晚晚脸上掠过一抹难堪。
本一心想来看好戏,结果自己倒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真是气死人了。
旁边,看到轻咬薄唇,难堪得象是要哭出来的宁晚晚,邬青莲立马心疼了,恨恨瞪向南棠:“你怎么能这样跟晚儿说话!要知道,她好歹也是……”
只是不等她说完,已被南棠冷声打断:“你该庆幸我爹把我教得太好,不然,我早动手赶人了。”
“赶人?”邬青莲气得脸色发白,“我要你立马向我和晚晚道歉!”
南棠一点一点抬头,定定望向气急败坏的邬青莲,悠悠一张口:“道歉?你也配。”
邬青莲险些被气昏过去。
而此时,四下的灾民及路过的百姓早团团围在了四周,看到这一幕顿时纷纷议论了起来……
“当初抢着买粮,如今见粮价跌了又逼着人家退钱,这邬家人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可不是吗?有什么样的妹妹,自然就有什么样的大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唉,摊上这邬家,南家父女可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此时,见情势不对,邬国邦不由得恶向胆边生!
下一刻,只见他一把撸起袖子就朝南棠扑了过去:“你这不忠不孝的臭丫头!今日若不还银子,看我怎么教训你?”
见丈夫动手,一向泼辣的邬钱氏也跟着张开十指朝南棠挠了过来:“死丫头!我今天非替你娘好好教训你不可。”
见南棠有危险,离得最近的孙淑芬与李大成立马冲上前来,将其紧紧护在身后。
至于夏妍,更是一个箭步冲向邬国邦:“敢动南棠?先过我这关!”
张新梅离得最远,此刻见跟着邬国邦一块来的两名小混混也要动手,于是她拔腿就往另一边跑:“月娥婶婶,要打人了,救命啊!”
吴月娥正领着几名镖师在旁边粮铺卖粮,此时一听张新梅的声音,立马带人冲了出来:“居然敢在老娘头上动土?看我怎么修理他!”
就在吴月娥带着人往这边冲时,邬钱氏已绕过孙淑芬二人,径直朝南棠扑上去:“死丫头,快还银子!不然老娘跟你没完……”
望着对方尖利的指甲,南棠小脸铁青,悄然捏紧手中银针便要扎过去……
“住手!”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雪青色身影骤然冲近,一下挡在了南棠跟前。
看着突然冲出来的陌生男子,邬钱氏猛吃一惊,却收势不及,仍旧一把挠在了男子颈脖!
曹承安吃痛,暗吸一口凉气,却仍旧挡在南棠身前,不偏不倚。
邬钱氏把心一横,正要吆喝跟来的小混混动手,不想吴月娥冲至,一脚便将她踢了个“狗啃屎”!
与此同时,几名镖师一块动手,瞬间便将邬国邦及其他两名小混混打了个落花流水。
围观的灾民及百姓早看邬国邦一伙不顺眼,此时见状也趁机落井下石,纷纷出手教训几人……
邬青莲和宁晚晚见状,不禁惊得手脚发软,只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跟着邬国邦等人一块动手。
然而纵使如此,却有感恩南棠等人施粥的灾民们冲俩人嗤之以鼻,甚至还朝俩人啐口水……
这一刻,邬青莲和宁晚晚想死的心都有了。
很快,在众人的同仇敌忾下,邬国邦一伙落荒而逃,沿路还丢下了不少粮食,被尾随追赶的灾民们顺手捡了去。
原处,面无表情般目送邬青莲等人狼狈逃窜 ,南棠痛快得险些要大笑几声……可惜父亲出去了,不然看到这幕,应该也很是痛快!
不过当南棠转眼看到身旁的曹承安时,登时漏出一抹忧色。
下一刻,把施粥的事情交代夏妍等人后,她便迅速走近曹承安,与闻声赶来的小枫一道将其送回了厢房。
进了厢房,看到曹承安渗血的颈脖,南棠不由得在心底暗骂邬钱氏太过狠毒……要知道,若这一下抓在自己脸上的话,恐怕得有一阵子麻烦了。
想到曹承安是因为自己受的伤,南棠越发的过意不去,于是交代小枫几句后便急急走出,到厨房亲自替曹承安捣起了伤药。
须臾,当她捧着捣好的伤药回到厢房时,曹承安却忽然没头没尾地道了一句:“南妹妹,你等着,我一定会尽快养好身体!”
南棠正要替其上药,根本没留心听,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好让自己放心,于是便浅浅一笑,细心地把伤药轻轻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