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苏慕白再顾不得其他,赶紧便迎了上去。
谁也万万料想不到,堂堂襄王居然会来参加区区一个镖头的寿宴!
这次妹妹为了读书赢比赛,坚持留在家里,如今看起来真是亏大了。要不然的话,就可以“偶遇”她心心念念的王爷了。
至于自己,因为父亲在医馆一时走不开,才遣自己先行送母亲前来夏家,没想到却因此得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遇。
苏慕白边想,边加快了脚步。
“停!来者何人?”
没想到才刚刚靠近,便被绷着脸的侍卫拦了下来。
还算见过世面的苏慕白连忙深深一礼,自报家门:“平城苏家慕白,见过王爷!”
同时,又极有眼色般冲萧言旁边的老院长施然一礼:“学生不才,见过老院长。”
苏慕白青年才俊,又曾在书院上学,老院长自然对他颇有印象,于是便冲其颔首示意。
得了老院长首肯,苏慕白的底气又足了一些,于是再一次转向那如神阺般的男人:“王爷,听说王府最近缺懂医之人,恰好小人兄妹出身医家,还算是略懂医理,所以若王爷不嫌弃的话,小人与舍妹皆愿意随时为你效劳。”
一手研制出来的美容膏极受推崇,所以苏慕白对自己这个提议越发有信心,有把握!毕竟跟南棠比起来,襄王肯定会选择自己或者妹妹来替他煎药视诊。
然而,苏慕白说完好一会了,对方却仍然毫无反应。
于是他终于忍不住,偷偷拿眼角余光打量了那如神阺般的男人一眼……然而他却发现,对方似乎正在望着某处出神,而那方向,赫然正是南家那丑八怪离开的方向。
或许只是凑巧吧?毕竟换了哪个男人也不会愿意多看那丑八怪一眼,更何况是高高在上,身边从不缺乏美女的堂堂王爷。
然而自诩聪明的苏慕白却猜错了,因为萧言此刻看的正是南棠……
因为不喜大厅里的气氛,正好老院长也想四下走走,于是萧言便陪同老师走了出来。
不成想,才走到假山旁边,目力极好的他便发现了一道异常熟悉的娇小身影,而与她站在一块的竟是一名白衫少年。
因为之前曾让影七查过这丫头的底细,后来又在邬家亲眼目睹过她与苏家退婚决裂的场景,所以他依稀认了出来,白衫少年正是那丫头曾经苦求不得,最终决裂的年轻男子。
可眼下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难道丫头后悔了?
“王爷。”此时,不甘心的苏慕白又略略提高声量唤了一声。
这一次,终于成功拉回了某人的视线。
下一刻某人缓缓抬眸,若有若无般自苏慕白身上淡淡扫过……嗯,这回算看清楚了,长得很一般~看来那丫头的眼神还真是不怎么好。
边想着,他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效劳?本王不需要。”
成竹在胸的苏慕白猛地一下愣住了。
不需要?莫非自己听错了?
只要不是傻子的人都知道,自己兄妹无论家世医术各方面都比那丑八怪优胜许多,而且还愿意自荐入王府做事,这等好事若换了别人简直求之不得……
“王爷,小人与舍妹一片诚心……”
然而不等他说完,已被萧言冷冷打断:“本王的话,从来只说一遍。”
声如冰凿,直如重罩般沉沉压向苏慕白!
不由自主般,他紧紧闭上了嘴巴,原本想说的话更是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须臾,反应过来后,苏慕白内心却是一阵接一阵的羞耻、窘迫,甚至忍不住死死攥紧了双手……
十八年了,他一直都活在他人的称颂和欣赏中,可最近却不知倒了什么霉?先是被南棠那丑八怪当众退婚丢尽颜面,如今又被襄王当众拒绝自讨没趣。
此时,旁边的老院长似乎有些心软:“罢了,你也是一番好意,可惜我这学生打小不喜生人接近,所以你也无须介怀。”
生人?那丑八怪又算怎么一回事?
这时,宁晚晚昨日说的一句话骤然浮上苏慕白心头……她如今可是襄王府的药婢,自然说什么都是香的。
哼,虽然自己和妹妹接近不了襄王,不过也该让他知道知道那丑八怪的真正嘴脸!或许等他知道真相后,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那丑八怪,接纳慕雪。
对,就该如此。
于是苏慕白紧了紧手,一咬牙:“王爷,其实小人还有要事禀告。”
萧言不置可否地淡淡瞟了他一眼。
苏慕白却因这一眼又添了一丝信心:“王爷,那南棠六亲不认,心肠歹毒,甚至连自己亲生娘亲也敢污蔑……这种人不配呆在你身边。”
听到南棠二字,萧言眸底微微一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豁出去的苏慕白却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越发添油加醋般将这两天翻转后的风言风语又极详尽地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他还斩钉截铁般加了一句:“若小人有半点虚言,管叫天打五雷轰!”
然而下一刻,他却发现四周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知道了那丑八怪的真正嘴脸,难道不应该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吗?
怎么一个个却淡定得出奇,就连自己最熟悉的老院长也毫无反应,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不住地打量自己?
就在苏慕白满腹狐疑间,却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不耐:“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
苏慕白心底一咯噔:“王爷,那南棠是什么人?你只管派人打听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话音刚落,一名年轻侍卫突然上前将其一脚踹倒,同时利剑锵的一声拔出:“王爷问你,是不是亲眼所见!”
苏慕白双膝重重跪地,一股钻心疼痛瞬间袭来,不由得俊脸一白:“王爷,小人冤枉!老院长,你赶紧帮学生说句话吧。”
老院长却淡淡扫了他一眼,这才徐徐转向萧言:“今日可是我夏老弟的大好日子,你可不能给他扫兴。”
萧言明白,老师这是要自己顾及一下夏家,暂时饶过这苏家小子。
于是心思沉了沉,才低低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