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梨梨, 我坚信,座庄园的女主人,只有你。”
男人冷白的肌肤被橘红色的光线镀上一层暖色, 琥珀色的浅眸在夕阳下澄净剔透, 倒映出她的影子。
顾梨与他对视, 眼底渐渐漫上笑意, 认真地点一下头:“嗯。”
对,就算是大年初一, 就算是那只小松鼠, 也必然会有别的契机,让她和他相遇。
她坚信。
何况, 假设他们当初没有相遇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他们现在已在一起, 未来也会一直在一起。
陆裴衍捧起她的脸, 在她的唇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湖面被夕阳染成金色,天边彩霞满天,脉脉余晖勾勒出两人亲密的剪影, 美得像一幅画。
顾梨坐在露天的泳池边,看着清澈的池水,叹口气,有些遗憾地说:“么漂亮的一个大泳池,可惜我会游泳, 好像少很多乐趣。”
然, 以后的每日夏夜或者清晨,在里玩一趟水,应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顾家虽然近海,但顾涛和赵玉鸾也都是旱鸭子, 小时候没人教她游泳,后来十岁那年又在湖里溺过水,她从此以后就完全敢下水。
那种一大片水包围过来,毫客气地灌入她的口鼻,令她濒临窒息的恐惧和绝望感,隔么多年,依然历历在目。
有时候在海边看到大家开开心心地在海里玩,她挺羡慕的。
傍晚的风轻拂,陆裴衍侧眸看着顾梨,抬手为她把一缕头发拢到耳后,温声说:“我可以教你,学游泳并难。”
顾梨摇头:“可我害怕。”
“怕水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本能。”陆裴衍握住她的手,“但是梨梨,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我在你边,可能让你发任何危险。”
顾梨的眼睫轻轻地眨眨:“真的想要我学游泳呀?”
“会游泳是一项基本的存技能。”陆裴衍顿一下,语气越发柔和下来,“而且,以后我们有孩子,你也可以陪孩子一起在水里玩耍。”
陪孩子一起在水里玩耍……顾梨虽然暂时打算要孩子,但想象到那个温馨的画面,却莫名有些心动,于是欣然点头:“嗯,那到时我们搬过来住,你就教我学游泳。”
湖光山舍那边并没有建私家游泳池。
陆裴衍温声含笑:“好,包教包会。”
顾梨弯唇,正要说什么,陆裴衍时又补充一句:“过,要收一点学费。”
对上他的眼神,顾梨微怔一下,马上有所警觉,他口的“学费”绝可能是指一般的学费,毕竟他缺的就是钱。
个男人更可能是,想换着花样欺负她……
顾梨上当,轻轻地哼一声:“要收学费的呀?那算,我学啦!反正也是很想学……”
陆裴衍眉梢微挑:“小气鬼,一点学费也舍得出啊?”
“才是。”顾梨看着他,眸色认真,“你说清楚学费是什么?”
陆裴衍抬手,轻轻地捏捏她的脸,微笑:“算,到时开始教你再说。”
夕阳会儿已彻底堕入西山后,天边的那一缕缕橘红色的云霞也越来越淡。
顾梨问:“我们去吗?”
“嗯,走吧。”陆裴衍拉着她一起起,扶扶眼镜,“对梨梨,明天周六,我想带你去见一见我父亲。”
尽管,陆明礼反对他娶顾梨,但到底是他的亲父亲,带着他想要携手一的人去和父亲见个面,算是对双方的一种尊重。
“明天?”顾梨迟疑一下,“明天什么时候?我答应卉卉,明天晚上要陪她去相亲。”
陆裴衍:“没关系,那我们就明天上午老宅一趟。”
“好。”顾梨点点头,“阿衍,其实你父亲上次曾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约我出来见面。”
陆裴衍微微皱眉:“件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你放心啦。”顾梨眼睛弯弯,“我道我是你父亲心目理想的儿媳妇,也道他约我出来是想要说服我离开你,我当时并没有同意和他见面。”
陆裴衍神色稍缓,颔首说道:“梨梨,你做得对。”
顾梨伸手抱住他的腰,抬眸看着他,眼底眸光闪动:“阿衍,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坚移地选择和你在一起,谁也能拆散我们。”
陆裴衍抱住她,眼底只映出她的影:“对,谁也能拆散我们。”
天边后一片亮光即将消失,暮色沉沉,黑色宾利也缓缓地驶出翡翠庄园的欧式铁艺大门。
周六上午,陆家庄园。
昨晚,陆裴衍提前给管家打个电话,告陆明礼今天会带顾梨过来。
两人在玄关处换好鞋,一起走入挑高的客厅。陆明礼坐在客厅沙发的正位置,正襟危坐,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射过来。
老爷子的眼神严肃而凌厉,顾梨却没有一丝怯意,毕竟,她老公在她边呢。
是她第一次来陆家,也是第一次见到陆明礼。
老爷子年过花甲,头发花白,但依然精神矍铄,双目清明,只是脸上带一分笑容,一副威严之相。
陆裴衍牵着顾梨的手走上前,对陆明礼说:“父亲,我带梨梨来看看你,我和她已领证,她以后就是您的儿媳妇,也是陆家的人。”
陆明礼脸色沉沉,没有表态。
面对老爷子的待见,顾梨的唇边仍然挂上柔和的笑容,很有礼貌地叫一声:“爸。”
陆明礼抬眼打量她。
面前的女孩穿着一条雾霾蓝的修连衣长裙,低饱和度,很温柔,秀发半挽披在后,杏眼眼波盈盈,白肤胜雪,长得的确是漂亮极。
而且她的上有一种很干净的气质,和他想象暴发户之女的气质截然同,难怪他的儿子会被迷住。
爸?陆明礼从鼻腔里哼一声,冷热地说:“我可敢当。”
顾梨唇边的笑容淡下去,陆裴衍握住她的手,直视着陆明礼,疾徐地开口:“那我和梨梨的孩子,以后是是也必叫您爷爷?”
陆明礼微愣,眼精光一闪,倏地看向顾梨:“怀孕?”
早在十几年前,陆明礼就已开始想要抱孙子,可惜长子在应该成家的年纪却出意,他现在年纪越来越大,退休在家,更加渴望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没有怀孕。”陆裴衍平静地说,“而且,我和梨梨两年也打算要孩子。”
听到顾梨并没有怀孕,陆明礼空欢喜一场,一张脸立刻又板起来,沉声:“你都快三十岁的人,既然已领证,赶紧要孩子等什么?”
话说出来,是代表他接受陆裴衍和顾梨领证的事。
沈家已和陆家断交情,陆明礼到现在仍然对陆裴衍有些气怒,但木已成舟,多说益。
他接受也没办法,个儿子的执拗他是道的,从小到大一直没有改变过。
哪怕后闹得父子关系走向决裂,他也改变什么。以前,或许他可以把陆裴衍打一顿,但现在他老,陆裴衍的翅膀硬,他只剩下可奈何。
陆裴衍侧眸看顾梨一眼,说:“我和梨梨结婚,并是为孩子的。”
顾梨与他对视,眸光闪动,唇角忍住微微扬起。
陆明礼皱眉:“孩子你结什么婚?!”
陆裴衍抬手扶一下眼镜,反问:“难道您当年和我母亲结婚,就是为孩子吗?”
陆明礼:“当然是!”
陆裴衍颔首:“结婚是因为相爱,我和梨梨就是如此。”
他和顾梨领证,既是为让梁淑兰安心去国治病,也是因为他们的感情已水到渠成,想要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陆明礼沉默片刻后,看向顾梨,虽然仍旧板着一张脸,但语气缓和几分:“晚上和裴衍留下来吃个饭吧。”
留下来吃饭,是陆明礼想要与她和解的信号,顾梨却突然为难起来,她答应今晚要陪宁嘉卉去相亲……
她由悄悄转眸看向陆裴衍,陆裴衍记得她说过的事,动声色地对陆明礼说道:“父亲,晚上我有点儿事,改天再和梨梨来陪您吃个饭。”
陆明礼明显悦,面露嫌弃地挥一下手,语气硬:“走走走,赶紧走!看到你们我就觉得烦!”
顾梨微微抿抿唇,轻声说道:“爸,您别气,我和阿衍以后会常来看您的。”
她突然觉得陆明礼有点可怜,他曾也是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人圆满,可惜命运爱捉弄,让他在年痛失爱子和爱妻,么多年,他独住在栋大宅子里,唯一的儿子没事也很少会来一趟。
“谁稀罕你们来!”陆明礼冷哼一声,起往楼上走去,他已年过花甲,背影却见佝偻,依稀透着几分倨傲。
陆裴衍看着陆明礼的背影,提声说道:“父亲,下周五的订婚宴,我和梨梨都希望您能到场。”
闻言,陆明礼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应声,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黑色宾利驶出陆家的庭院大门。
“阿衍,你爸爸下周五会出席我们的订婚宴吧?”顾梨问道。
她希望订婚仪式上,双方的家长都在场见证。
陆裴衍淡声:“放心吧,他会去的。”
所谓子莫若父,同样,陆裴衍也很解自的父亲。
“那就好。”顾梨顿一下,转头对陆裴衍说,“阿衍,如让你爸爸找个伴吧,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找个伴?”陆裴衍打断她的话,侧眸,镜片后的眼眸沉沉地盯着她,“你觉得,他应该再找个伴?”
他的眼神让顾梨心里莫名有一点发毛,声音由轻几分:“你难道觉得,你爸爸一个人孤零零的很可怜吗?”
“可怜?”陆裴衍抬起她的下巴,嗓音低沉,“若是哪天我出意,你是是也会觉得自很可怜,然后再找别的男人,嗯?”
顾梨眼角一跳,连忙摇头:“你会出意,我也绝会找别的男人,你以后许再说种吉利的话。”
陆裴衍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梨梨,你答应过我的。”
顾梨点点头:“我是答应过你,我也能做得到,但完全是我心甘情愿的,你父亲有追寻幸福的自由和权力,你应该阻拦。”
“你会说出种话,我怪你。”陆裴衍抬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曾和我母亲有多么相爱,梨梨,就像我们现在样。”
他的掌心温热,顾梨一眨眨地看着他。
“结婚誓词上说会永远忠于对方,十一年的时间很长吗?很难忍受吗?”陆裴衍轻嗤一声,“过是因为那个人再也在边,在眼前,他法忍受孤独寂寞,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一字一顿:“在我眼里,等同于对我母亲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