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吐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时间他倒情愿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之后什么事也没有,四个大小伙子嘻嘻哈哈招呼着他上路。
可事实就是事实,异常清晰的摆在自己眼前,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他深呼几口气,告诉自己冷静,然后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脚印,脚印还在,可为什么人会在一眨眼的功夫就神秘消失了?难道周围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猛兽或是狼?
想到这,巴吐尔不由自主的警觉起来,他立马站起身端起挂在肩膀上的枪,将枪迅速的上了膛,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此刻他想起了身边一直存在的一个大隐患,沙庵。心说那些东西难道真从遗址群里跟出来了?一直尾随在车后,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扑上来咬断了齐冬瑞的喉管,钻到地下去了?
因为这半年来一直在和这种沙漠食人族打交道,巴吐尔对此也有一定了解,这东西的移动速度非常迅速,在沙漠里更甚,并且还擅长打洞,就和那耗子差不多,如果齐冬瑞真是被这东西抓住了,那八成是被拖到地下去了。
可是这一带是开阔的戈壁滩,脚下的泥土是非常坚硬的,并且没有沙子那般柔软的流动性,就算是沙庵在地上打了个洞,不可能连丁点痕迹也没有。
越想越觉得奇怪,他又沿着附近留下的脚印走了一圈。然而地面平整的很,根本就没什么异样,看不到任何被挖掘或凿开的痕迹。
这就怪了!难道齐冬瑞不是遁地而是升天了?这样想着,巴吐尔嘴角就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这个推测无疑是最不靠谱的,可他还是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如果现在齐冬瑞像风筝一样飘在天上,那么他就得想办法找根线把他拉回来。
抬头张望了一会儿,巴吐尔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使劲往下坠了一下,他赶忙低下头,就见地面塌下去了一块,双脚加整个小腿肚都陷了进去,细软的黄土正“扑哧扑哧”地从地下冒出来。
什么?!
他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整个身子先是向后一倾,然后便“咕咚”一声往下掉去,顷刻间无尽的黄沙像雾一样无声的腾起,然后如大水一样漫过了他的头顶。
细沙无孔不入,窒息的黑暗席卷而来。巴吐尔心说完了,难道自己就要被活埋了吗?
几乎是连丁点挣扎也没有,在眼前一黑的瞬间,他竟又落到了实地上,双脚一落地,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有少许沙粒被吸进了鼻腔,可接下来竟然是干冷的空气。
他不由得一怔,抬头往四周瞧了瞧,附近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但万幸的是这里可能是一个地下洞窟,自己并没有被沙子掩埋。
巴吐尔呸了两口,将嘴里的沙子吐干净。然后赶紧端起枪来听着四周的动静。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他的视线开始恢复,待差不多能看清周围时,他却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眼前的景象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所想象的洞窟和他所想象的危机压根就没有,眼下这个洞或许只是一个大耗子洞,呈窄长方形,地方小得差不多只能容下十个人贴着脚后跟站立,而左右的宽度竟不到一米,可能连弯个腰都不允许。
他皱了皱眉头,齐冬瑞在哪?在这个伸开胳膊就能摸到墙壁的小洞里,还能藏着第二个人吗?
想着,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想知道这个洞的深度,因为掉下来的时候倒没怎么费力,只是一瞬间的事,感觉只有五六米深,可是现在头顶上方一片漆黑,这个洞好像深达数十米,无边无尽,竟然连罗布泊上方的星空都看不到。
他又摸了摸四周的洞壁,虽然看似竖立的很结实,但毫无疑问全是软砂,手指一按立马就陷了下去。这个洞不宽,如果只是普通的地洞,两脚踩到洞壁上便可以轻松的攀爬上去,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并不允许。
虽然感觉无计可施,但巴吐尔还是决定一试,沙子的确很软,但粘合性很好,他估摸着只要双脚蹬得足够快,不要陷得太深,还是能够爬上去的,虽然这可能比走平时的沙地艰难十倍。
巴吐尔把枪又挂到肩膀上,深呼吸几口气后,便开始攀爬。他双手张开把着洞壁,第一脚蹬上去后立马就在洞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窝儿,眼见这只脚越陷越深,他赶忙又将另一只脚踩到了墙壁上,这只脚踩上去后,他立即将陷进墙壁里的那只脚拔出来向上蹬去。
就这样速度很快的向上蹬了几步,他已经开始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每次抽出陷进去的脚就要费很大的力气,而且在拔出的过程中用力蹬墙面会使另一只脚陷进去的更深,几下之后两个脚踝就开始发酸、发软,可是根本不能停歇,巴吐尔只能咬紧牙关努力向上蹬去。
大约往上蹬了四米左右,他又突然听到之前那个指甲划在毛玻璃上的怪异声音,很近,就在耳边。
心里“咯噔”一声,脑袋一时间就乱了。可是现在根本不能停,也不是顾忌其他事情的时候,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向上攀爬。
可是还没蹬两步,他就发现两侧的墙壁有些不大对劲,脚附近的沙子竟然开始飞快的抖动起来,并在墙体表面不断的游走,形成了各式各样的凹凸。不一会儿他两脚就突然踩了空,一下子从四五米高的半空中落了下来。
刚落到了洞底,那声音就突然停了下来,巴吐尔赶忙抬头,就发现刚才洞壁上被他踩得那些坑全都不见了,洞壁又变得很规整,沙子也停止了蠕动。
巴吐尔被惊得瞠目结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心说怪了事了,难道这个洞壁还活了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