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冬瑞身后站着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维族男人,大高个,身穿一件黑色带白条的坎肩背心,胸前吊着一块碧绿的蝎子玉坠,浓眉卷发,皮肤呈红铜色,深陷的眼窝下是一双蓝眼。
男人手里端着一把大口径*,枪口顶着齐冬瑞的脑袋。这种枪口径一般达到18.2毫米,火力猛,杀伤面积宽,一个枪子射出去,齐冬瑞的脑袋会立即被射成马蜂窝。
见齐冬瑞乖乖地束手就擒,而且还将双手纷纷举了起来,高大男人鼻子里不屑地冷哼一声,将枪口从他脑袋上拿下来,对着他的肩膀戳了两下。
一见到男人,阿布买提就急冲冲地问他:“怎么样?打死了没?”
男人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没有,这东西移动速度太快,连我这把枪都逮不住它,不过勉强打中了一枪,但没死。”
阿布买提一听,大失所望。不过他还是依旧拍了拍男人粗壮的手臂说:“干得好,这样一来也可以吓吓它了。”
男人点点头,看了看地上那男孩的尸体,蹲下身对那妇女说了些什么,妇女不答话,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一处看,和傻掉了似的。
男人见她没反应,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又打量了一下孙彦和齐冬瑞,转头问阿布买提:“这两个小子住你家?”
“是啊,家里还有两个呢。”阿布买提道。
“走,我把你们俩送回去。”男人将枪挂到肩膀上,对孙彦和齐冬瑞说道。
两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就听阿布买提说:“你们先跟巴吐尔走吧,他能把你们安全地送到我家。”
阿布买提说完,见两人还在愣神,巴吐尔哈哈一笑,拍拍齐冬瑞的肩膀笑道:“怎么吓傻了?放心吧,我这枪不打人只打鬼!”
说罢,他径直往门外走去,见那些妇女坐在地上不让路,他并不在意,直接迈腿跨了过去。
走到篱笆门边,他又转过头来,特意提高了嗓门说:“放心吧,这群娘们儿不敢对你们怎么样。”
孙彦一听,乐了,耸耸肩膀跟了出来。
见孙彦和齐冬瑞纷纷抬腿从她们肩膀上跨过去,这群女人果然一声不敢吭,只是扭过头,用怨毒的眼神儿死死盯着两人,仿佛要把两人射穿一样。
路上,孙彦特地向巴吐尔道了谢。巴吐尔听后,哈哈一笑,爽朗地摆摆手说:“这没什么,我们村的这些女人都受过不小的刺激,多少有些神经质,我不把你们带出来,她们能和你们耗到天亮。”
“还真是。”孙彦无奈地笑道,“她们实在是太凶悍了,站在她们眼前我都感觉自己不是个男人。”
巴吐尔扭头看看孙彦被抓伤和烫伤的脸,扑哧一下笑出来说:“现在知道女人的厉害了吧,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和女人打架,她们的招数阴毒着呢。”
孙彦点点头,抬手摸摸脸上的伤,阵阵抽痛。
“大哥,我听村长说了,村子里有个从罗布泊跟出来的鬼东西吃人,刚才那个小孩难道是被那东西开膛破肚的?”
“是啊。”巴吐尔叹了一口气,“这东西专咬人喉管,吃人内脏,而且还偏好壮年男人和小孩。别看它怕光怕火,只能在晚上行动,但邪门的是,它特别喜欢阳气重的生物,不仅村子里有三分之一的男的被这东西给弄死了,连村子里的牲口也全被吃了。所以你们两个呆在这个村子是很危险的,冷不丁就会从后面被咬断脖子。所以...”
巴吐尔说着拍了拍挂在肩上的那把枪,继续道:“这个宝贝很重要,没它千万别在晚上行动。”
孙彦一听,惊得顿时说不出话来。
齐冬瑞半阖上眼皮,嘴里咕哝道:“那个老头撒谎。”
“现在村子里就剩两个壮丁了,天一黑就趴在家里不敢出门,现在成了全村的重点保护对象。”巴吐尔又道。
孙彦眨眨眼,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他停了一会儿,终于张口说道:“我去!男的不是都进罗布泊了吗?怎么又变成被这东西咬死了?”
“进罗布泊?”巴吐尔不可思议地瞧着他,随即哈哈一笑,道“哪有这么夸张,虽然有人确实是进了罗布泊没出来,但顶多也就四五个,有本事的为赚两个钱进去闯荡闯荡,没本事的在家照看老婆孩子,哪能全部傻不拉几的一股脑都跑进去。”
“那为什么村里的寡妇这么排外?”
“当然是对你们外地人恨透了呗,这两年进罗布泊的人来去几乎都经过我们村,那东西好像就是一两个月前跟着山东的一个考古队溜出来的,当时还是我当的向导。”巴吐尔说。
孙彦一愣,立马就想到了薛刈的考古队,前不久他们不是刚从罗布泊出来吗?还弄回一个肚里藏宝的干尸。
回过神来,孙彦立即意识到什么,忙问:“大哥你肯带队进罗布泊?”
“当然可以,有钱挣干嘛不去。”巴吐尔嘿嘿一笑,“不过,我进去一趟开价都比较高,最低五千,不还价。”
孙彦一听,立即舒了一口气,心说:果然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一把拽过齐冬瑞的胳膊道:“这位是个款少爷,如果你同意带队,他会给你开个不错的价。”
“那能给多少?七千能给吗?上一次给考古的带队,他们给了我六千,既然是款少爷总不能比六千少吧。”巴吐尔笑道。
齐冬瑞看着巴吐尔一脸期待的表情,轻笑出声,说:“要不我先给你十万吧,等之后我们四个人安全从罗布泊出来,我再付你四万,少一人减一万。当然,如果我没出来的话,那四万块钱就泡汤了。”
“十...十万!”
巴吐尔两眼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回到阿布买提家,巴吐尔一进门就发现了顺着篱笆墙内流下来的两滩血迹,他心里咯噔一下,忙转头问:“和你们一起的另外两个人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睡觉了!”孙彦纳闷地回道。
巴吐尔一听,脸色瞬间大变,他看着黑乎乎的屋子,大叫一声:“糟糕!”
这一声喊,令孙彦和齐冬瑞也顿时打个冷战,知道坏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