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与愿违,接下来的两天中,雅丹城那边的沙暴逐步开始转移扩大。一开始遗址群这边只是稍有被影响到,风沙虽然一直没停,但都不大。
可次日的傍晚,西边的天空开始大变。当时大家正准备吃饭,刚刚还透着亮的天空,突然间昏暗起来,它像一口倒置的大锅,半边一片灰黄,半边出现了白色。不一会儿,灰色挤进来,白色退出去,落日如一个红色的亮点,悬在灰黄的天空中忽强忽弱。
没有几秒的功夫,便见远处黄龙腾起,声如牛吼,嗷嗷的,像闷雷滚动,刚开始在天边如一条抖动的黄线,向前滚动,越来越宽,十分壮观。
沙暴来了!瞬间,还没来得及反应,黄沙便一扫而过,铺天盖地,眼前的一切顿时都变为了混沌。
所有人都急着往车子和帐篷里钻,眼前一片黄,孙彦根本看不到车子,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腿,只能模糊的听到尖叫的风声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响声。
他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还好,有感觉。他匍匐前进,花了足足二十分钟左右才找到车子。
这一晚,孙彦和卫晓、李子木还有白冰四个人窝守在车子里,心惊肉跳的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生怕车子会一不小心飞起来。其余五个人都缩在外面的两个帐篷中,风沙这么大,不知道那两顶帐篷是否能经得住考验,躲过沙暴的肆虐。
这场沙暴时大时小,一直持续到次日清晨还没有停止。到上午就点来钟,算一算沙暴已经刮了有十五个小时。
孙彦和李子木全副武装好,准备下车去看看。一下车,砂砾便直往脸上拍打,连风镜和口罩都防不住,四周全是鼓动耳膜的风声和风中砂砾摩擦的声音。
孙彦压低了帽檐,往前方环视了一圈,好在现在的能见度已经比之前要好太多,他一眼就瞥到了不远处的两个帐篷,竟然还好端端的立在那里,不过两个都被沙子埋进去了一半。再往旁边一看,那几匹骆驼竟然也老老实实的守在帐篷旁边,瑟缩地围在一起。
李子木这时过来拍拍孙彦的肩膀,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朝前方的两个帐篷走去,孙彦压低脑袋,也跟着他过去。
还没走近,就听见其中的一个帐篷里传来矮子哈哈大笑的声音,孙彦立即松了一口气,心说还活着。
原来,肖大唇、矮子、小汪这三个家伙正玩牌玩得乐呵,毫不理会外面的天气。李子木一掀帐篷,一团沙尘便“呼”得一下涌了进去,纸牌顿时在里面散开了花,气得肖大唇大骂,无奈,两人赶紧退出来。
老马和薛刈在另一个帐篷里,知道两人相安无事,孙彦和李子木便回到了车子里。
就这样在遗址群里呆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清晨,风沙才终于停止。早上5点多钟,老马便将所有人叫起来,借着手电光亮收起帐篷和装备,准备天一亮便上路。
7点整,所有人便准时出发了,大家按原路返回淘金基地,一上午的时间便行了三十公里的路。中午午饭过后,孙彦用海事卫星电话试图联系齐冬瑞,但仍旧无济于事。
下午3时左右,队伍行进软沙区,走了不到三公里,铃木车便陷入沙中,四个车轮几乎被浮土淹没,车子的底盘与沙梁接触,没办法所有人只好下了骆驼推车。车子陷得极深,老马和肖大唇在前面拉,其余的人在后面推,足足“抢救”了十几分钟,孙彦在车里一脚油门,铃木才咆哮着越出沙坑。所有人低头一看,沙子几乎没过了膝盖。
但谁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大家继续上路,可还没走过5分钟,铃木车又一次沙陷,无奈,所有人只得再一次下骆驼推车。
下午4时左右,队伍竟走出不到五公里,一个小时的时间,车子沙陷六次,每一次化险为夷时,走不了多久,就又会陷入沙坑中。几次下来,所有人都开始下骆驼步行,以备车子沙陷时可以第一时间抢救。
铃木车第七次陷入沙坑中,推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也没能将车子拯救出来,车子每一次咆哮着往外冲,车轮却更深的陷入沙里,车前的护杠几乎几乎擦着了地面。大家把车里的装备全部搬下来,又试了几次,但仍旧无果,没办法大家商量之后,决定弃车继续前进。
晚上8时,队伍在一块盐碱地上停下扎营,一天行进距离极短,所有人的情绪都不禁跌到了低谷。两个小时过后,罗布泊荒原上又刮起了大风。
次日下午5时左右,队伍沿着孔雀河道行进,途径一片胡杨林时,所有人耳畔突然想起一阵“嗡嗡”的轰鸣声,抬头一看,只见一架AC310直升飞机盘旋在头顶。
所有人大惊,随即一阵狂喜。飞机稳稳地落到罗布泊荒原上,舱门打开后,走下一为身材矮小的男人,环视了一圈人之后,便开口问:“孙彦和肖起珂在这之中吧?”
两人还在愣神,一听对方喊自己名字,随即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
男人打量了两人一番,舒了一口气,掏出对讲机来,说道:“人找到了,在C点方位,你们立马过来,这边一共有九个人。”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肖大唇边挥舞着双臂边大笑道:“老子终于得救了!哈哈哈!”
十五分钟后,又飞过来两架直升飞机。登机后,小汪立马问那个矮小的男人:“齐冬瑞少爷呢?怎么没看见他?”
男人回道:“齐冬瑞受了重伤,现在人在医院躺着呢!”
“受了伤?怎么回事!”旁边的孙彦和肖大唇异口同声道。
见两人着急的样子,这男人摆摆手,笑道:“请放心,少爷现在没大碍,幸亏抢救的及时,估计过两天就生龙活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