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续的折子没有弹劾成陈安。发售无烟煤的铺子就都铺开了。
这是因为陈安答应了李世民:在长安城成立大唐煤业。这个是朝廷为主的产业,但是交给陈安管理。所开采的煤矿上交七成利润。
此后,大唐所有的煤矿都这样办理。各地可以设置煤矿场。主要是采矿。
此外,大唐煤业需要通过陈安来制作和发售无烟煤。这一项的利润主要是陈安的。
制作无烟煤的作坊和发售的商铺可以采用面向民间发售股份的法子,由银司监管。
有了这项保证,陈安开始着手制作无烟煤作坊的股份了。而发售的铺子则还是采用陈安所说的“连锁店”的方式。谁都可以申报开设,但各地的伐炭人优先。
陈安让人做好了发售无烟煤作坊股份的纲要递交给了银司。这是必要的流程。
纲要里面要详细的说明发售多少股份,价格是多少,筹集来的钱都要用在什么地方,作坊的主管都是谁,预计一年能有多少利润等等。
收到纲要的杨续很是认真的看了好几天。他突然想开了,他觉得这个作坊股份的发售是公平的。
他没有必要因为和陈安较劲就反对陈安所有的作为。他一样可以购买一些股份。只要不是能控制或者影响到作坊的不就可以了,那样他就不是利益关联人。
而且纲要里面写的很明白,发售价格是公开的,不管购买多少都是一个价,那他就不需要避讳什么。
和无烟煤作坊同时需要银司审批的还有杨家发售的酒楼股份。
这个审批,杨续还主动回避了,虽然他现在和杨恭仁已经分家了,但他还是主动回避。
这个做法让银司上下都很赞同,包括张狗子。
杨续在银司完成对两个铺子发售股份的审批后还提出发售时间要分开,不能在同一个时段。这样不太容易监管,因为银司的官吏没有那么多,而且这是杨续上任后的大动作,他需要慎重。
在杨续的要求下,无烟煤作坊股份的发售是安排在杨家发售股份之前。
整个发售不但面向长安城,还要在各个群县。规模还真是庞大。
银司的人都分赴各个郡县去监管,张狗子去了洛阳。
按照陈安的计划这次发售五十万贯的股份。这就是不小的数量了。包括长安城的关中地区二十万,洛阳周边十万。这是最重要的地区。
张狗子对他自己很有信心,法子都是现成的。先把无烟煤在洛阳城的各个地方用炉子点燃,然后造势,在就是伐炭人可以来铺子这都是流程了,在百姓都明白后,就发售股份,自然不需要多说什么。
他这次是去监管,是去挑刺的,当然不能参与这些事务的运营。
从长安城到洛阳途中路过灵宝,张狗子待了几天。张鹏已经担任灵宝县令。
灵宝县原来叫做桃林县,是弘农郡的治下。弘农杨氏的族地是在华阴,离着灵宝不远。
杨家族人几百年来开枝散叶,大多数并不在华阴居住。但杨家在这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张鹏开始到灵宝还稍微遇到一些阻拦。地方上的乡绅对他还是有些排斥的。
这些乡绅斗不过陈安,但对张鹏就不是那么客气了。
这些乡绅都不相信以商县起头就能把整个商县到灵宝,襄樊三地给管理起来。
他们心里还认为这是商县要占他们的便宜毕竟自古以来灵宝是富裕地区,而商县就是个穷地方。
张鹏是个谨慎的人不想赵宇凡那么胆子大。
他先是在灵宝推广多种植甜菜,这个遇到的阻拦不是很多,当地乡绅都看到了甜菜能制糖。是有好处的。
但别的方面就不大配合张鹏了,甚至包括香皂作坊,乡绅们知道香皂的好处,但香皂作坊又不是他们来的,因此就觉得和他们的利益关联不大。
而百姓们多年来大都信任地方乡绅,其中还有不少百姓能和杨家牵扯的各种关系,当他们知道张鹏和杨续有过矛盾的时候就自然不大信任张鹏。
这种状态很正常。杨家在弘农郡可是有几百年的声望,不是你一个人带着一点好处就能完全信任你的。
对张鹏遇到的这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张狗子当让是要帮助的。
灵宝附近有煤矿,陛下圣旨下了,煤矿都属于朝廷,由大唐煤业管理。
那就要地方乡绅好好思量了。你的山地如果发现了煤矿,以前可以自己开采,现在不行了。因此张狗子让张鹏召集了县里面的乡绅,他有办法让乡绅们信任张鹏。但在召集乡绅前,张狗子还有些举措。
张狗子的办法倒是简单,他和张鹏商议后就在县衙外面发出告示。
告示的内容是灵宝县所有的煤矿区都不得在开采。矿工造册登记,暂时有县衙统管。
县衙对统管起来的矿工提供吃住,等重新开矿后按照以前工钱的双倍发放。
这个告示不但贴在了县衙,还由差役们敲着锣鼓到各个村里,和矿区告知百姓。
这下子,地方乡绅们有些着急了,这些乡绅不管自家是否有矿区的都开始私下埋怨。
本来他们对张鹏就是不得罪,但不太支持,抱着过得去就可以相安无事的态度。
可现在张鹏出手了,原来煤矿不值钱,有些小煤矿几乎就没有多少人采矿。
可这不代表他们同意县衙来管理啊,陛下是有圣旨。但中书省和工部还没有个详细的章程不是?
张鹏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这是要欺负乡绅们?
他们不乐意了,就和起来委托个人先去找张鹏,希望张鹏能收回告示。
然而,他们等到的消息是告示不可能撤销,但张鹏要约各乡绅到县衙公开商谈。
县城里面乡绅中有点头脸的就找到了刘通。
刘通曾经在前隋为官,后辈子侄现在还有在长安城的国子监读书的。而且家大业大,和杨恭仁,杨续两家有些交到。
这个刘通知道陈安和杨续有些敌对,而且县令张鹏就是陈安的人,还在商县与杨续有过冲突。
因此,张鹏到任后他就在家中不出门,不会客。
他不支持张鹏,但同时和别的乡绅一样不愿意得罪。毕竟张鹏到灵宝没有侵犯地方利益,而且杨恭仁与陈安的关系还算不错。
但这次刘通要代表乡绅们了,他认为这是张鹏在故意找麻烦。
在县衙里面,张鹏和张狗子分座上首。
刘通和孙家家主,王家家主等十多个乡绅分座两边。
张鹏是面带微笑,今天主要唱戏的是张狗子。他就是个起头的。
“诸位,本官这次召集大家到县衙,是为了县中事务,此外还要给各位引荐下张贤大人,张大人是朝廷银司主事。这次路径灵宝,是为了督促煤矿开采与大唐煤业股份发售一事。”
张鹏这么一说,下面这些人就有些猜测了,或许县衙的告示就是这个张贤要让县令发布的。
“张大人,小老儿刘通,见过大人。”刘通对着张狗子拱手说到,他脸上并不客气。
“刘员外客气了。”
“张大人,县衙发出告示可是您的注意?”
“本官不过是建议,县衙的告示还是要张县令决定的。”
“大人,可知这样的告示会引起动荡?”刘通身边的孙家家主说到。
“何来动荡一说?所有矿工在没有重新开采前都由县衙管理。”
“可矿区的地是在坐各位乡绅的。朝廷可以收回采矿,但这地怎么办?似乎朝廷还没有个章程。”孙家家主继续说到他家里的地下是有煤矿的因此他很着急。
“那定是要有个章程。但大局已定。”张狗子坚决的说。
“大人不怕民间说官府与民争利?”刘通接过话说到。
“刘员外和来此言呢?”张鹏问道,他不好总让张狗子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人。
“老朽记得陈安陈大人在商县为官之时曾在县中找到铜矿当时朝廷允许按照民间开采,朝廷收入二成利润,这怎么到了灵宝就不同?这不是与民争利啊。”
刘通这句话引起了十多个乡绅分共鸣,他们本来就对把煤矿都纳入大唐煤业不是很满意,就是不好公开说,现在刘通说了,那他们自然会符合。
”就员外,此一时披一时啊,制度不同。你怎知道此次煤矿由朝廷统一开采是与民争利呢?”
“既然大人这么说,那老朽等人愿闻其详。”
“一者,煤矿统一开采会给原来土地的主家有赔偿。这是应有之义。二者,赔偿后,给位主家还可以在大唐煤业的灵宝分行购买一定的股份,或者直接把赔偿折价入股。这怎么就是与民争利了?”
“大人,可折价几何?怎么知道就不会亏了原来的主家呢?这地里可是有煤矿石的。”
“你们都知道地里有煤矿石,可以前的土地可否值钱?还不是知道了无烟煤这才让土地价格提高了,要是陈大人不把无烟煤拿出来,诸位这土地能值多少钱财?”
张狗子这个话刚说完张鹏就结果话音说:“对啊,没有无烟煤,你们的土地有能值多少?”
“两位大人老朽不否认有了无烟煤,这土地才值钱更多但现在是如何赔偿。如果朝廷那不出赔偿,是否可以参照商县的例子,交给民间惯例,可以给朝廷二成啊。”
“诸位,大唐煤业一定是要统一开采的,以前各家的矿工同样都要先有县衙管着,等县里面的分场建立起来,都纳入新的矿场,工钱是以前的两倍,这不会变。但土地的赔偿可以按照之前土地价格的两倍支付。如果有人不愿意要赔偿可以把土地折价入股大唐煤业灵宝分场里面,或者入股银成立的灵宝无烟煤作坊,但只可以选一家。而以后的发售无烟煤的铺子就就给原先伐炭人去经营。诸位可以算算账,是否吃亏。”
“大人如果入股是否可以参与管理?”孙家家主问道。
“入股大唐煤业分场不可参与管理,但入股无烟煤作坊,那就看诸位的本钱有多少了。”
张狗子这样一说,下面的乡绅就完全明白了。他们开始低头窃窃私语。这是要算账的啊。
“还有,你们或许只知道这无烟煤好用,确不知道无烟煤以后更大的用途,张某劝各位还是相信陈大人,你们要是入股了灵宝无烟煤作坊,或许以后你们都看不上自家那些土地打出的粮食能发售多少钱财了。”
“大人此话当真?”有人急切的问道,要真是这样,家里的土地少一些又能怎样。
“不满诸位说张某原本就是个农夫,字都不认得,跟着陈大人不过两年多,想某参加了科考,取的了算学博士,这又蒙陈大人看重,向陛下推荐,这才担任了银司主事。或许想某在诸位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张某现在就坐在这里。而且是大唐的官员,而且张某生长的村子里面所有孩童都认得字,读得懂书,有十多人都有了官身。诸位,跟着陈大人可是能发达的。”
张狗子这一席话是彻底打动了这些乡绅,他们原本还不知道张狗子居然两年前还是个种地的农夫,尽管他们心里面还有点看不起张狗子,但那只能心里想想了。
“张大人,那你是否认得杨续杨大人?”留通说到。
“想某和杨大人是一个衙门的,他是郎中,张某为副,是主事。”
留通这下不在问了,张狗子明显是陈安的人,就是一个村夫出身现在都是杨续的副手了。他除了感叹,还能说什么。
“大人真的能保证不让地方百姓吃亏?”孙家家主问道。
“你就放心吧,陈大人不会占灵宝的便宜的。朝廷很不会为了别的郡县而让灵宝的百姓吃亏。张某还要给诸位在说下以后无烟煤作坊有了利润都会效仿商县那样拿出一部分交给县衙用在修缮道路,桥梁。这不都是为民造福的事?难道各位就不愿意乡亲们都跟着走好处?”